今天要是把我姜葛菲換下場,回頭我就轉行賣青菜去,你今天不讓我打完這場球,嘿,老孃不跟你玩了,老孃賣菜報效祖國總行了吧。”
我嗯嗯忙不迭點頭,心裡發苦,這是哪蹦出來的丟臉孩子啊,好好一個正經國家一級運動員,轉行就想當一賣菜的菜農,好歹有志向一點去賣豬肉啊,說不定還能上騰訊首頁火一把。
我偏頭瞥了一眼康子弦,他眼角帶笑,聽得津津有味。
我衝他嘿嘿一笑,捂著電話筒,指了指電話筒,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暗示康子弦電話裡那孩子腦子不太好,你別笑話她,歧視她她的病更重,更沒法治了真讓人痛心。
康子弦依然在笑,而菲哥依然在叫。
“亮亮啊,你說啊,我這不是背水一戰了嗎?輸了我就得回家賣青菜,我老母還不得剁了我?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就跟我那幫姐妹們說了,輸了你們家的青菜都我包了,不想我菲姐淪為菜農的,都他媽給我拼命,這場只許輸不許贏……”
“只許輸不許贏?”我嚥了咽口水,很困難地問,“菲哥你這麼想賣菜啊?”
“啊?哦,我太興奮說錯了,你看你又他媽插嘴了?我不是說了嗎?長途貴咱不能讓小日本賺多……”
“哥,哥,”我夠為她省錢的了,都省略“菲”了,“快說接下來怎麼樣了?我沒看直播。”
“接下去咋樣?贏唄,打的那幫俄羅斯大屁股小妞落花流水的……”
“哥其實你屁股也不小……”我實在沒忍住,小聲咕噥,不過菲哥心情太high,估計沒聽見。
身旁的康子弦終於沒忍住,手撫在腮幫子上,緊抿嘴似乎在忍笑。
我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
“亮亮亮亮,不說了,領隊組織我們吃慶功夜宵呢,咱把俄羅斯小姑娘的生魚片吃了,來,最後跟姐姐高喊一聲:去他媽比賽毒藥。”
我被她的快樂情緒感染,也不管康子弦在場,啞著嗓子對著電話筒跟著菲哥一起快樂大叫:“去他媽比賽毒藥。”
掛了電話以後,世界終於恢復了萬籟俱靜的本來面目,我握著電話靜坐,和康子弦十分有默契地沉默了幾秒,然後我清了清嗓子,指了指牆上的合照,十分扭捏道,“我……我愛人。名人,我的愛人是名人。”
不知道遠在日本的菲哥聽到我這麼說明她的身份,還吃不吃得下生魚片?
他眯了眯眼看我,我心裡發虛,沒敢回視他。
“比賽毒藥?”康子弦微笑,似乎其他都是無關緊要的,只有這點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這個說來話長。”我微微偏向他,決定極力解釋,洗脫菲哥的冤屈。
我說,“我……愛人,那啥就是菲哥,也就有一陣子特別怪異,狀態不好,大概是去年春天開始的吧,只要她上場的比賽,大大小小的,保證結果都是輸。比如一場比賽基本輸定了,只要她一下場,他們隊肯定能起死回生,邪門得很。菲哥悽慘啊,那段時間她教練見著她就跟見著本拉登似的,就差給她跪下了,她們領導更揪心,這不巴西隊不是蟬聯兩屆冠軍盃了嗎?菲哥領導每天都夢想著給她整整容送巴西隊去,可是天不遂人願啊,這年頭也沒聽說亞洲人能整成南美洲人的,菲哥鬱悶得都快得上憂鬱症了。”
康子弦看著我,一臉柔和的淡笑,倒沒有過往冷冰冰的高傲印象,在這一刻,他臉上的隨和表情提醒我他是個很好的聽眾。
“這回菲哥算是鹹魚翻身了。”我欣喜地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憧憬著,“其實菲哥回家賣青菜也好,我真的受夠外賣了。”
“平常經常吃外賣?”康子弦輕輕問。
“是啊,哪有空買菜,再說我也不會燒。”
“方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