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女子又耍什麼花招,是騙自己空歡喜一場。
他身後帷幔輕輕晃動,趙世幀正好回頭,驚見,帷幔後走出一俊俏書生,身穿玉色淺金竹葉紋錦緞長袍,內著雪青中衣,手執灑金繪《松溪泛月圖》竹絲扇兒,輕搖,清俊灑脫,踱著方步出來。
這書生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斯文中卻帶著幾分俏麗,樓閣上四周帷幔遮擋,光線較弱,趙世幀恍惚看著眼熟。
年輕書生闔扇,上前躬身一揖,“小生參見王爺。”
這一出口,趙世幀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綰貞拿掉頭上書生帽,一頭烏油發飄飄垂下,趙世幀看呆了。
趙世幀做了個請的動作,二人桌前對坐,下人奉茶,退下。
趙世幀滿眼笑意,盯著她問,“聽說夫人是來還本王銀票?”嘴裡說,臉上卻不相信模樣。
沈綰貞從袖子裡摸出那張銀票,瞅了瞅上面數目,真有點心疼,從桌面推過去。
趙世幀目光向下,看向桌子上,卻沒看那張銀票,而是盯著那細嫩修長,春筍尖尖。
“王爺請收回去。”沈綰貞清透聲兒響起,手抬起。
趙世幀目光隨著那隻玉手向上,望著她,唇角揚起,促狹道:“是良心發現?”
沈綰貞佯作慚愧,以扇半遮面,低頭,“謝王爺救命之恩。“
她這副半真半假的羞怯模樣,令趙世幀心動,極想摸摸她細白水嫩的臉頰。
“本王不缺銀子使,夫人收著,算我贈送夫人的。”趙世幀心軟成水,只想給她更多,若她高興。
沈綰貞赧然一笑,嬌滴滴地道:“王爺收下,小婦人還有話說。”
趙世幀釋然,心道,我說她不只是還我銀票而來,怎麼看都像是別有預謀,收斂心神,怕又讓她誆了去。
“夫人有話直說。”
沈綰貞微微抬起頭,嫵媚一笑,這一笑,趙世幀又一晃神。
“王爺可否引薦小婦人給平遠候?”
話音一落,趙世幀的臉刷地黑了,心道,我說她今兒這般柔順,與之前判若兩人,以為自己救了她,她心存感激,才柔情款款,看來自己錯想了,她是為別的男人。
冷聲道:“怎麼?夫人對平遠候有好感?”說完這句,他瞪著她,在桌下手不覺捏成拳頭,心提到嗓子眼。
沈綰貞骨碌大眼睛,看他表情僵硬,口氣變冷,眨眨眼,點點頭。
趙世幀只覺腦子裡混沌一片,壓住火,冷冷地道:“你幾時見過平遠候?”
沈綰貞看他表情,有點奇怪,心道,他吃醋,揚起唇角,“吳府。”
趙世幀想起那日遇見趙章,說是去吳府赴宴,一見鍾情,他只覺周圍一片空白,一下子沒了思維,身子冰冷,如墜入冰窖一般,直直坐著。
“王爺。”沈綰貞輕輕小心地喚了句。
趙世幀魂魄才回到身體裡,聲兒像數九寒冰,“你找本王幫你嗎?”
沈綰貞又點點頭,她必須見到平遠候遊說他答應娶吳玉蓮。
“私會趙章。”趙世幀還是不敢相信,又問了一句,心底盼著沈綰貞說不。
沈綰貞又點點頭。
趙世幀終於忍不住,蹭地一下站起身,死死地盯著她,目光如刀子一樣。
沈綰貞瞅瞅他,軟軟地喚了聲,“王爺,你嚇壞小婦人了。”
趙世幀看她眼波流動,清透純淨,楚楚可憐,像是真嚇到了,突然渾身沒了力氣,跌坐椅子裡,口乾舌燥,胸口一起一伏。
沈綰貞見狀,歪頭盯著他,突然,‘撲哧’一笑,“王爺,是小婦人的一個表妹為平遠候得了相思病,想送信給他。”
沈綰貞不能說出事情真相,吳玉蓮是未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