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封侯,可他也肯定高興不起來。再說,就算不高興,關他何事?我們自己高興就行。”
我靠在他懷裡,掰著指頭笑道:“我就一個人,可你呢?姨母是皇后,一個姨父是皇上,另一個姨父是將軍,舅父是大將軍,你的繼父也是朝中重臣,再加上你姨父、舅父的親隨們,我這十個指頭根本不夠算。”
霍去病胳膊上加了把力氣,我嚷痛,他佯裝發怒地說:“讓你再胡思亂想!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別人的話說得順耳不妨聽聽,說得不順耳我才懶得聽。何況,你還有西域的狼群,我還怕你一不順心就跑回西域,哪裡敢讓人給你半絲氣受?”
我轉過身子,趴在他的肩頭,“我覺得你對長安城裡的權利之爭也不是很喜歡,我們不如跑掉吧!塞北江南,大漠草原,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是不是更好?”
他沉默了好一會,方緩緩說道:“看來長安城真的傷著了你,以前的你總是一往無前,似乎前方不管什麼,你都敢爭,都敢面對,現在卻只是想著躲避,連長安都不敢回。”
我心裡愧疚,強笑著說:“大概只是心有些累,我……”
他捂住我嘴,“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也不用趕著解釋。正如你所說,我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外祖母和母親都是低賤出身,衛家的女子連嫁人都困難,母親姨母舅父都是沒有父親的,我也是個私生子。若非姨母,我只怕還頂著私生子的名聲在公主府做賤役,也說不定和舅父年幼時一樣,實在活不下去時,跑到親生父親家牧馬,被當家主母當小畜生一樣使喚,吃得連家中的狗都不如。”
霍去病第一次談及自己的身世,平常的倨傲在這一瞬都蕩然無存。我心中疼惜,緊緊環住他的腰。他笑著搖搖頭,“沒有姨母,舅父再有本事只怕也不會有機會一展身手,而沒有姨母和舅父,我再有雄心壯志,也不可能十八歲就領兵出征。這些事情,司馬遷那幫人沒有說錯。玉兒,我自小的夢想雖然在接近但還未實現,再則,太子現在才八歲,年紀還小,根基不穩,雖有舅父,可舅父現在處境尷尬。我從小受惠於家族蒙蔭,不可能只受不報,等我做完我該做的一切,我一定陪你離開長安。而且皇上的脾性……”他輕嘆口氣,“其實古往今來,真正聰明的臣子只有一個范蠡,於國家危難時出世,收復殘破的山河,盡展大丈夫的志氣,心中的理想實現後,又逍遙於江河湖海間,創造了另一番傳奇的人生,他的一生竟比別人兩輩子都精彩。”
我道:“我明白了。等匈奴再無能力侵犯大漢,你從小的心願實現時再說其他。”
霍去病笑著低頭在我臉頰上親了下,“你這是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笑哼道:“你若願意把自己比作雞狗的,隨你!不過別拿我比,我可要好端端地做我冰雪姿花月貌的美人。”
他大聲笑起來,我忙去捂他的嘴,“公孫敖和李廣將軍他們的帳篷可就在附近。”
他卻仍舊毫不在意地笑著,我瞪了他一眼,轉身點了燈,開始鋪被褥。霍去病笑看著我忙,“雖說各睡各的,可我有些想你,我們不做那個……就親熱一下。”
我紅著臉啐道:“整日都不知道想些什麼?”
霍去病嘻嘻笑著湊到我身旁,湊在脖間輕嗅,一手恰捂在我胸上,低聲喃喃道:“食、色,性也,不想才不正常。若不是怕你有孕,我實在……嗯……”我身子軟在他懷中,鋪了一半的被褥被我們扯得凌亂不堪。他忽地停住,頭埋在我脖間,僵著身子,只聽到急促的喘氣聲,好一會後,粗重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他抬起頭,笑道:“一回長安立即成婚,否則遲早忍出病來。”
我輕觸著他的眉頭,很是心疼。衛氏一門,從皇后到大將軍都是私生子,他也是個私生子,眾人不敢當著他們的面說什麼,背後卻議論不斷。他雖然現在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