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這根竹籤兒是無形之物,是此人極端可怕的功法。
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有那在如此喧囂的戰場,依舊如悶雷般重重錘在所有人心頭的聲音,都讓眾人的動作不禁為之一頓,眼睛也自然而然地尋找那聲音的來源,很快,眾人的眼睛便全數集中在燕城那八米高的城門上。
燕城雖然地處邊境交界之處,但正因為如此,也成為人來人往,互通有無的驛站。其熱鬧繁華,並不下於周邊的其他城市。燕城的城門,建造得頗有氣勢,城牆高六米,全由方圓一兩米的石塊砌成,也難怪雲朝軍隊敢以此為憑仗,固守此處。城門更是高達八米,在城門之上,還有一隻鑄造得栩栩如生的鐵燕子。當然,這可不是尋常嬌小玲瓏的燕子,鐵燕子嵌入在城門之上,展開雙翼,亦有兩米之寬,端的是氣勢磅礴,成為進入燕城之人都必行注目禮的標誌。
而此刻,眾人的眼光也集中在鐵燕子的方向,只是,看的不是燕子,而是如今穩穩當當站立在燕子身上的人!
長髮紫黑如墨,張狂而恣意,雙眼妖冶惑人,瞳孔暗紅而帶著金色的沉澱感。
他的雙臂自然握拳垂於身側,挺拔的身姿有著無可撼動的強大力量,上身赤/裸,將完美的身材一展無遺,□只著一條黑色的長褲。
妖般魅顏,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那跋扈自負至極的笑意。如同從天而降的神邸,傲睨一切,俯視著他弱如螻蟻般的子民。
可儘管如此,沒有人興得起半絲的不服和反抗。對於這個憑空而現的男人,所有人,不管熟悉也好,初見也罷,都從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都足已令天地為之色變,戰局為之扭轉。
樓蘭放在戰車上的手,緊緊掰住了那塊木板,指甲因此而折斷出血也猶然不知。她的心,隨著雲妖孽的從天而降,如撞大鐘,響徹的只有這樣一個聲音:“他沒死,他居然還活著!”
是的,還活著,這個如烈火一般的男人,會讓你的心燎原,燒成灰燼亦還依舊懷念那抹炙熱的溫度。這個如戰神一般的男人,總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囂張,一如既往的目空一切。可他偏偏有這個資格,踐踏這世間高貴的王權,讓天下習武之人,恭恭敬敬喊他一聲:雷炎之主,聖火至尊!
樓蘭眼前赤/裸著身子的雲橫熙,和當日在青城的身影漸漸重疊。那一年,這個身影曾經如烙印般烙在她的心間,她的眼睛追隨著他的每一次起落,每一次出拳,他所有的細節,她都看在眼裡,細緻到每一根紫色的長髮,每一塊肌肉的紋理。
只是後來每每想起他,她總恨不得能將他剝皮抽筋。可當聽到他遇刺重傷,又拒絕了離世仙宮出手援救的訊息後,她又忍不住為之心痛,為之魂不守舍。以至於水年若想與她合作,她心裡依舊如針芒在刺。他不喜歡的人,她同樣討厭。
只是他喜歡的人,樓蘭咬緊了下唇,她卻恨之入骨。
向桃花,在她這一生中,是一個魔魘一樣的名字。聽到他遇刺身亡,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那便是,她得不到的東西,如今向桃花也失去了!
正因為她熟悉他,此刻更能感受到這個男子的變化。原本紫色的頭髮如今已成紫墨色,少了一絲不羈,多了一些大氣,他的紫瞳如今變為帶著一絲金色的暗紅,少了一份妖異,多了一份高貴。唯一不變的,就是他赤/裸的上身,那永遠打不彎地脊樑,那抹自信從容,俾睨天下的笑容!
樓蘭的眼睛多了一絲迷離,痴痴地望著眼前的雲妖孽,幸得接下來士兵們的呼叫聲,才將她拉回了現實。
樓蘭的眼睛,就在回到現實的那一刻變得凝重而複雜起來,這輩子,他與她,註定無法並肩相擁,只能對面而立。既是不愛,那便讓你恨我入骨,下輩子,或者你會帶著這抹恨意的執念,尋到我,與我重新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