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潑!
她才是一個懂得生活的人,活生生地存在世界上,為了她自己而活,喜愛做什麼便做什麼,不是為了其他一切,不是為了銀行存摺,不是為了閒言閒語,不是為了繁文俗禮。
我從沒有見過她這樣直截了當的人,為了她愛的一切不擇手段地爭取。
她可真的愛我?如她所說。
忽然之間,我渴望得到這樣一個女孩子的愛。
然而我並不相信她會真的愛我。這是她的習慣,她的口頭禪吧?但是我聽了,還是這麼的受用。
到底她是一個美女,到底這話是從她嘴裡出口的。
她說她愛我。一個舉手可以召到幾打男人的女孩子單單看中了我,這感覺使我有前所未有的快樂。
車子停了,我認得那是她的家,落暉道十號。
「進來?」她問。
我跟了她進去。我自然跟了她進去,反正已經來到這裡了,不進去還幹什麼?
她家裡一個人都沒有,穿白制服的女傭在客廳裡看電視,她帶著我上樓,在梯間她忽然轉身,凝視著我,她與我的距離是這麼的近,她了我的鼻子。
她的嘴唇是柔軟的,炎熱的,我推開了她。
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我有一子一女,我有妻子,結婚戒指此刻還套在手指上。我輕輕地推開了她。
我說:「你到家了,我還是回去的好。」忽然我退縮了。
她在樓梯間坐下,並沒有說話,並沒有求我留下,但是她看著我。她為我淋濕了身子,她為我等了那麼久,她到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我吻吻她的臉,我說:「乖一點,明天我再來陪你喝咖啡。」
她笑了,笑得是那麼開心,好象得了什麼寶貝似的,我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
我轉身走了,是那個白衣傭人替我開的門。
我叫了一部車子回家。我心裡竟沒有一點點犯罪的感覺,我只覺得快樂,無比新鮮的快樂。到了家,妻來開門,我竟沒有抬起我的頭看她,我匆匆吃完飯,心裡充滿了王如璋的影子,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
我無法把她在我心裡除掉。
每天下午,她會與我來吃一頓茶。
我看到她的臉,我覺得有無限的歡喜。這種歡喜在別的地方是無法得到的。我要見她,我要繼續地見她。
我有時與她到沙灘上去坐半天,漫無一人的沙灘。我與她去跳舞,無論什麼曲子,我們總是慢慢地跳。我們去看電影,手拉著手。
是的,我想我已經開始愛上她了。
我們約會著,我渴望見她,甚至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地見她。
然後她說:「你知道你應該怎麼做。」
「離婚?」我問她。
「我沒有說離婚。」她狡猾地道:「如果你愛我,你該知道如何選擇,是不是?」
「我需要你。」我坦白地說。
「你不可能有兩個妻子,對不對?」她說:「通常一個男人只可結一次婚,作一次選擇,然後——除非象你說的那樣,離婚。」
「但是我的家庭,我的子女——」
如璋笑,「那是你的煩惱,你的煩惱,丹尼,你不必與我說這些,我是自由的,你該知道你應當怎麼做。「
我不響。
她太聰明瞭。
我說過很多次,她太聰明瞭。
然後我的副經理跟我說話了。「你與王中川的女兒做朋友?」他問得很巧妙。他是我的老同學,他了解我,也相當地同情我。
「是的。」
「你太太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
「離開這個女孩子。」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