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瑤抱著板凳往回走,心說明日再做一個,刷上紅漆,給哥哥和嫂子大婚用。
“學了整整一天?”段白月在聽說此事後,笑道,“平時看瑤兒毛毛躁躁的,還當坐不住,卻沒想到既能下棋也能做手工匠人。”
“或者瑤兒會因此再多一個師父,也說不定。”楚淵道,“木痴前輩先前一直在說,收徒這種事要看緣分,強求不得。瑤兒腦子機靈又嘴甜,理應很討長輩喜歡。”
“都說了,這小鬼命好。”段白月道,“只是木痴前輩年事已高,此番當真要隨軍一道出海?”
“我也說了不用,前輩卻執意要跟。”楚淵道,“說鬼木匣的圖紙是當初他親手所制,若不親手毀了,將來就算進了棺材也良心難安。”
“不然讓瑤兒再勸勸?”段白月問。
“勸倒是能一直勸,只怕前輩怕是未必肯聽。”楚淵道,“不過有小瑾在,小病小災應當不用擔心。”過了陣子,又拍拍他,“反而是你,要多小心,聽到沒?”畢竟是賢良淑德的“這位神醫”,漫天撒藥的時候根本就不嚇人。
西南王揉揉太陽穴,考慮要用什麼來收買沈盟主。
兩日之後,段白月率部離開王城,一路快馬加鞭趕回西南。
段瑤則是留在了宮中,跟著木痴老人做桌椅板凳,順便等著同嫂子一起南下。
又過了一個月,楚淵御駕親征,出兵直指南洋。
大軍統帥名叫薛懷嶽,是與沈千帆齊名的大楚虎將,二十出頭便已戰功赫赫,尤擅水面作戰,一年前剛被楚淵下旨從北海召回王城。
“這回還真不是沈將軍啊。”朝中有人犯嘀咕。
“咱大楚就一個沈將軍,打西北東北東海都是他,還不能歇一回了。”旁邊的人道,“薛將軍雖說出身不算好,可行軍打仗誰比這些,他可是和沈將軍一樣,從沒敗過。”
陶仁德與劉大炯照舊去吃火燒,正陽街上送別大軍的百姓剛剛散去,路面還有些狼藉。
“吃頓好的?”劉大炯問。
“皇上才剛走,你這就光惦記著吃好的?”陶仁德道。
“此戰大楚必勝,就當是提前慶賀。”劉大炯數了數銅板,遞給火燒攤子的老闆,叮囑要加三倍的肉,方才坐在板凳上道,“皇上御駕親征,薛將軍戰無不勝,西南王與趙大當家的功夫都是出神入化,沈盟主更是天下第一——”
陶仁德糾正:“現如今的天下第一是追影宮主。”這就是看過小話本的好處。
“你說誰就誰吧,再加上九殿下,還有西南府的小王爺,這仗能輸才是見了鬼。”劉大炯喝了口綠豆湯,“更別提還有溫大人,他的嘴皮子有多利索,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只怕到時候兩軍對壘不用打仗,丟他出去聲情並茂朗誦一番,便能將叛軍煽動到倒戈相向。
“阿嚏!”溫柳年在馬車裡打噴嚏。
楚淵遞給他一盞茶:“風寒當真好了?”
“回皇上,微臣已經沒事了。”溫柳年擦鼻涕——他是個書呆子,很文弱,就算吃得多,身體底子到底也比不上習武之人。所以剛一出王城就生了病,過了足足半個月才勉強恢復了精神。
段瑤嘴裡叼著一個野果子,單手攀上道邊大樹,將掉出窩的雛鳥小心翼翼放了回去。
葉瑾站在下頭,指揮他用樹枝將破損的鳥巢補好,又倒了幾條半死不活的蟲進去,給母鳥做食料。
木痴老人坐在馬車頂上曬太陽,看他二人小娃娃一樣站在樹下,眼巴巴等母鳥回來,自己也樂呵呵笑出來。
數萬大軍行進,速度自然快不起來。時間一晃就到了年關,方才抵達斬水城。
“往西走便是蜀地了。”這夜,沈千楓道,“只可惜沒時間,否則還能去看看少宇與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