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大汗淋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了。
“殿下,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嚴莊低聲道。
“父皇他……他死了麼?”安慶緒喃喃道。
“陛下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嚴莊忙道。
安慶緒忽然眼睛裡冒出光來,彷彿一下子打了雞血。連聲道:“嚴先生,從現在開始,大燕國便是我的了吧。這老東西終於死了,你想殺我,呸!我先殺了你。我跟著你征戰四方,替你打下基業,你不但不感激我,還要殺了我。我呸,你個老東西,你該死!你大大的該死。”
安慶緒站起身來朝著安祿山一片狼藉的屍體控訴著,啐罵著。咬牙切齒之後,忽然又放聲大哭起來。畢竟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他的心情既驚恐又快意同時又很是自責。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安慶緒變成一個瘋子了。
“你這蠢貨,有刀在手卻險些自己被殺。何處要害你難道不知?卻偏偏要刺肚子?若不是我們聽到不對勁衝進來,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蠢材,蠢貨。”嚴莊這麼個溫文爾雅之人也口不擇言的對著李豬兒怒罵起來。
李豬兒抖著身子爬起身來,嚥著吐沫道:“奴婢,奴婢是第一次殺人,況且……況且是陛下。我不敢看他的臉,也不敢靠近他,只能閉著眼睛亂刺。嚴先生恕罪,嚴先生恕罪!”
嚴莊冷哼一聲喝道:“還不趕緊料理?龍床下方有暗格麼?”
“有有有。”李豬兒忙道。抖著身子來到龍床旁邊,伸出顫抖的手將安祿山亂七八糟的屍體推著滾到床內,伸手在血糊糊的床板上摸索著。半晌後咔噠一聲,龍床下方的厚板掀起,露出一個長長的暗格來。不僅龍床有暗格,所有大戶人家以及官員們的床下都有暗格,這是為了危急之時能藏身於此的設計,倒也不足為奇。
“嚴先生,幫個忙。”李豬兒叫道。
嚴莊皺著眉上前幫忙掀開暗格,兩人合力將安祿山沉重的屍體滾動,轟隆一聲響,安祿山的屍體落入暗格之中。那暗格對安祿山而言太狹窄了些,身子僵在裡邊露出大半截。嚴莊和李豬兒閉著眼亂塞,終於將安祿山完全塞了進去。將床板蓋上。
接下來,李豬兒將床上滿是血跡的被褥整個捲起塞到床底下,換了新的被褥鋪在床上。將枕頭塞在被褥裡偽裝成一個人睡在裡邊的樣子。又重新點了幾片香片燒起來,掩蓋屋子裡的血腥味道。忙乎了半天看著再無什麼明顯的破綻,李豬兒終於鬆了口氣。
“嚴先生,現在怎麼辦?”李豬兒道。
嚴莊剛剛幫渾渾噩噩的安慶緒換了身上的血衣,又打了清水將他的臉上血跡都清洗乾淨。安慶緒的情緒也平穩了許多。聽李豬兒發問,嚴莊沉聲道:“將玉璽和陛下的印璽全部拿出來,替我掌燈磨墨。我要擬旨。”
李豬兒答應一聲,輕車熟路的將安祿山藏於床頭櫃子裡的玉璽等物都取了出來,又在案上鋪好了文房四寶。手腳麻利的替嚴莊磨墨。
嚴莊面色陰沉,手握毛筆沉吟半晌,刷刷刷刷連寫兩道聖旨,李豬兒在旁捧著玉璽和印綬一一的蓋上印章。
嚴莊吁了口氣,看著兩道墨跡森森的聖旨剛欲說話,互聽到外間有腳步聲響。嚴莊一凜,忙朝李豬兒使了個眼色,李豬兒趕忙快步來到房門口掀簾出來,一樣瞥見的是七八名帶著武器的禁衛,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便要縮頭。
“李內侍,你怎麼了?陛下呢?”進來的正是禁衛大將軍李歸仁和幾名親衛。
“稟李大將軍,陛下,陛下他睡了。”李豬兒慌不擇言的道。
“怎麼回事?不是說陛下在召見嚴莊和晉王麼?怎地你又說他睡了?”李歸仁皺眉道。
“哦,對對對,陛下正在和嚴先生晉王在說話。奴婢剛剛想那麼說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