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此舉卻正對了福康安的心思。福康安此人天縱英才,少有盛名,加之家世之故,身邊不乏溜鬚拍馬之人,早已膩了,現在善寶一不提他的家世,二不自做卑微之sè,恰是他身邊最缺之人,讓他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說不出的新奇,說不出的舒服。他笑嘻嘻一擺手,“正該如此,”頓了一頓問道:“兄弟此來……?”
善寶今年剛剛十五歲,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身材顯得更加弱小,一看年齡就不大。他不比福康安,若以如此年齡單獨來賀壽,那就有看輕主人的意思了。所以福康安話雖未盡,他也明白對方的意思,淡然說道:“家父早亡,今rì我是隨著先生來給老夫人賀壽的。”說完將吳省蘭拽過來給福康安介紹了一番。
吳省蘭早就看到福康安跟善寶攀談,只是知道大家公子規矩多,心中雖然有心過來相見,只是不敢,如今善寶主動,自是讓他感激不迭。
與吳省蘭的喜悅不同,福康安對這位善寶的老師明顯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微笑著打了個招呼,便不再理會他,只與善寶攀談不止。吳省蘭本就沒奢望一下就與福康安拉近關係,能夠認識已是萬幸,所以心中除了羨慕善寶的好運以外,倒沒有什麼嫉妒怨恨的意思。
善寶也不強求,本就是順手推舟之舉,人家福康安非不跟吳省蘭說話,諒他也不會怪了自己。
有了福康安作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便顯得快了許多。期間除了好多人跟福康安打招呼以外,還有人請他去主位就坐,他只笑著拒絕,一直陪在善寶的身邊站著。這下眾人看善寶的眼sè慢慢就變了,不時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著他的身份。
善寶經歷過的大場合多了去,對一切視而不見,毫無窘迫之sè,倒讓福康安對他更多了份好奇。
客廳中突然一靜,善寶和福康安連忙抬頭,發現眾人的視線全部聚在門口,連忙看去,發現一位身穿二品錦雞補服,頭戴鏤花珊瑚頂的中年白淨官員手拉著一位一身誥命服飾的三十許女子從門口走了進來。二人身後,一名明眸皓齒的漂亮小丫頭一身鵝黃,像盛開的鮮花一樣,雖略顯青澀,卻漂亮已極。
坐著的人盡皆站了起來,抱拳衝來人打著招呼,就連福康安都不例外。善寶隨著大溜,眼睛卻只往渾身鵝黃的小姑娘身上瞅。只有吳省蘭,看清來人的時候,踉蹌退了一步,額頭唰的冒出汗來。
“這不是瑤林兄嗎?拙荊賤辰,怎麼敢勞您掛懷?”別人巴結英廉,那是因為身份不如他。不過等他見到福康安的時候,卻不敢託大,居然要以平輩與其論交。善寶在旁邊聽著,不得不佩服英廉,暗想此人終乾隆一朝,雖偶有坎坷,卻一直屹立不倒,果有過人之處。
福康安展顏一笑,拱手道:“老大人折煞小子了,您老先朝雍正爺時期就中了舉人,在朝為官的時間比我阿瑪都要早的多,就算阿瑪見您,也得稱呼一聲前輩呢。阿瑪常常教導我們,要尊老愛幼,您這話要是讓他聽了,估計一番板子我是跑不了咯。”傅恆雖貴居首輔,卻一生謙和,只對家人要求甚嚴,福康安此語倒非虛言。
英廉哈哈一笑道:“如此一說,倒是老夫想的不周了,賢侄莫怪才是。想傅恒大人位居高位,卻謙沖依舊,實乃我輩楷模也。”
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恭維了一番,全不將眾人放在眼裡,偏眾人卻無一人有何不耐之sè,反而隨著呵呵陪笑,真乃官場獨有之景況。
英廉要請福康安上座,福康安笑著應了,卻拽著善寶不放,隨著英廉坐了過去。吳省蘭是善寶的老師,忙在二人屁股後邊跟著。上首已有一位中年官員坐了,見福康安過來,連忙起身讓座。他身邊的人不知善寶和吳省蘭的身份,也站了起來。不過善寶自知身份,只在福康安的身後站立,卻不去坐那別人讓出來的座位。他不去坐,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