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一看沒戲,就散了,路上只剩下兩個人。
“你送我回家,就像以前,用車推著我。”杜婉君看到沒有了別人,不禁有點撒嬌著說。
“好,好,你說了算,我哪敢惹你呀。”米雲說著扶起腳踏車,讓杜婉君坐好了,推著走。
“你沒發現,和二十八年前一樣,你的戲重演了。不過,這次你的表現不好,顯得冷漠而狡猾,企圖逃避責任。”杜婉君的一指禪指在米雲的腦門上,輕輕地。
米雲想起來那時剛上初一的第一天,他和杜婉君就以這樣的方式認識了,並且成為同桌,直到高中畢業,一起六年,算上杜婉君上大學的四年,說白了兩個人一直持續了十年的交往。
“歷史真的會重演啊。”米雲不禁感慨萬端。
“傻瓜,不會是簡單的重複。”杜婉君笑起來,猶如路上撒了一串鈴聲。
“去哪兒?”米雲問。
“去我家,去你家,都行,你可別忘了路。”杜婉君也不在意去哪兒,她知道自己大學畢業孔雀東南飛,聽媽媽說,米雲一直在自己家附近溜達,可就是沒有進去問過,持續了老久才消失的。他應該記得自己家的路,至於他的家,杜婉君並不知道,可她知道他離異了,所以並不顧忌什麼。
“還是去你家吧,我那裡亂。”米雲說。
一輛車從身邊疾馳而去,讓米雲想起婚姻其實是紫色的。他想起如果當初能夠廝守,那將是什麼樣的情景。婚姻是相處的藝術但卻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雖然婚前可以去幽靜的郊外散步,或是在一抹暗淡的燈光下共品一杯清香的咖啡,但不會去一起跳舞。男人對於妻子的要求絕不僅僅侷限於摟摟抱抱的舞蹈,而是怕燈紅酒綠的墮落,也許是出於自我的保護,都不喜歡與外界異性更多的接觸。
話雖然這麼說,米雲還是有點膽怯。他難以忘記過去的那一幕,可在多年後也能理解護犢之心的母愛。但總是無法走出來坦然的去面對,無論怎樣,都傷害過自己,人無法逾越被無故傷害的障礙,即使能理解,能原諒也會成為心結。
在愛的世界裡天下似乎只有倆個人,這是戀人的感覺。即使多年不見,但依然能夠心意相通。雖是遠在天涯心卻近在咫尺,不會輕易忘記,只會變得淡淡的。在對方幸福的時候會默默的祝福,而在對方痛苦的時候也會竭盡全力,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分手了,只要沒有說再見,就是一個身份,心靈的情人。
“你還是愛發呆,傻乎乎的。”杜婉君說。
“是嗎?我沒感覺到,心裡有點亂吧。”米雲附和著。
“亂什麼呀?你過得還好嗎?”杜婉君問。
“湊合吧,總算活著,也是奇蹟。我一個人,女兒跟著前妻,也不想再婚,我怕了。我想將來我老的時候一定得住孤老院,我現在就是很擔心女兒,所以還呆在這個城市。我擔心小丫頭受了委屈,沒有地方可以訴說。我能感到她長大的腳步。”米雲說。
“她長大,你也老了,還想黃昏戀呀?男人真沒有一個好東西,信你們的話,母豬都會上樹的。”杜婉君笑著說道。
“人老心不老嘛。”米雲感到很開心,和杜婉君在一起,總覺得她像姐姐,自己顯得很輕鬆,無所顧忌。
“你還想幹什麼呀?才發現,你一點都沒長大,我以為你已經成為爺爺啦。”杜婉君笑的更開心了。
米雲一點都不在乎,他會想自己是不是有點戀母情結,從小到現在,和他最能說得來的還是杜婉君,最懂他的也是她。自己從小就開始闖蕩,凡事自作自為,心裡的依靠就是這個女子,一碰到艱難,想要退縮的時候,都會想起她,似乎都能得到鼓勵和力量。這種感覺沒有距離,無論她在千里之外還是近在眼前,都不能忽視和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