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繁重的田間勞動中也獲得瞭解脫,什麼都不想。他知道想也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接受改造,早日刑滿釋放才是正道。至於房子如何被拆遷的,他都沒有去關心,最牽掛的還是女兒米雪,如果失去自己的補助,李麗母女的日子艱難可想而知。
在鐵絲網外面,是維族,哈薩克的居住混合區,米雲經常能聽到少數民族人豪邁的歌唱。這讓他感到了西部歌王那個時代為什麼能寫出如此動人的旋律和歌曲。並且漸漸和一個名字叫女孩子阿依娜的女孩子熟悉了,她的歌聲和爛漫都能激起他一股寫詩的興致。為此,他跟管教幹部申請了紙和筆,每次在夜裡都能有文如泉湧的衝動,雖然不知道寫了多少篇,但管教幹部都答應給他好好保管著。
勞動能讓人的手粗糙,可也能淨化人的心靈,忘記仇恨。顯然踏實的表現也取得了回報,他在前兩年就獲得了減刑半年的獎勵。新疆廣袤的戈壁灘,沙漠,綠洲,一望無際的棉花田和遙遠的天山,都讓米雲的心情開朗,他都幾乎迷戀於這片土地。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了海市蜃樓,天空中展現的都是樓宇祥雲,還有一個女子騎馬飛馳,似乎是阿依娜的一番精彩表演。
監獄裡生活雖然很枯燥,可米雲找到了自己的樂趣。他和阿依娜只能隔著鐵絲網說話,總是說不完的有趣事兒,這一切都與物質無關,尤其是阿依娜的漢語很好,把《大阪城的姑娘》唱的讓所有在這裡改造的犯人都齊聲叫好,崗樓上的武警也許是太過寂寞,端著槍一直微笑著,並不像當初粗暴的制止。阿依娜很漂亮,很單純,她的生活和羊群有關係,腦子裡沒有一點錢的影子,無論是這裡的管教,武警還是犯人都很喜歡她,在無味的生活裡,她成了這裡最精神的期盼。每天,田間勞動的犯人們都等著阿依娜和她的羊群出現,還有她的那匹乖巧的棗紅馬,米雲尤其如此,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與這片土地有關一大部分原因是阿依娜的功勞。
這一天,管教興沖沖的通知米雲又被減刑三個月,這意味著他即將被刑滿釋放。可米雲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一旦自由了,他就要去面對激烈的生存競爭和股票,還有自己沒有完成的幾個願望。最重要的,他要離開心愛的阿依娜,三年來這是自己的精神寄託。每次看到獄友的親人千里迢迢的來探視,心裡都不是滋味,可他也能理解李麗的苦衷。這一夜,他失眠了,望著窗外的月光發呆。
“怎麼啦?要出去了高興地睡不著?”獄友阿四悄聲問。
“不是,我在想事兒。”米雲說。
“說,是不是想老婆啦?坐牢三年,母豬賽貂蟬,我能理解。”阿四捂住嘴笑了。
“你說哪裡的話?我沒老婆的,早離婚了,只有一個女兒讓我牽腸掛肚。我都不知道她們怎麼過的,真的感到很對不起女兒。”米雲說
“這不是好事嗎?阿依娜不是很好嗎?難道你看不出她鍾情於你,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卻裝蒜。她多好,將來你們再生個混血兒,很漂亮的。你看她多純情,我都羨慕的流口水了。”阿四笑道。
“你呀,就是無聊。我走了你還有五年,怎麼度過想過嗎?”米雲問。
“天天想女人度過唄,那能怎麼樣。你說男人一輩子不泡三個女人,死了連一隻雞都不如。老實說,你泡過幾個,別瞞著弟兄們。”阿四的話引的其他的獄友都圍了過來,原來大家都沒有睡著,一直在聽兩個人的談話。
“你就說說吧,文化人。”大家齊聲說。
米雲在監獄裡被大家稱為“文化人”,漸漸很多人都忘了他的名字,管教把他一直稱呼為1678號,他在這裡,就是這兩個稱號。
“我沒有。”米雲想起了自己那些走過生命的女子,李麗,杜婉君,趙夢,還有現在的阿依娜,他都無法忘記她們,可也對自己暗暗發誓,一定要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