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一片漆黑的三層樓別墅,此時居然有一扇窗戶的燈是亮著的。
那個房間是……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這麼晚了,方恩典那女人怎麼還沒睡?
停好車,踏進屋內,每次只要是與方恩典扯上關係的事,他總會特別留意。
上午跟蹤她去了一趟醫院之後,他立刻派人調查,育幼院裡有個叫白諾佳的小女孩前不久突然昏倒,診治後發現腦袋裡長個瘤。
那麼小的年紀就要開刀動手術,危險性一點都不低,而且高額的住院費用也不是育幼院能承擔得起的。
方恩典為了替她治病,只好賣掉房子。他有種心疼的感覺,這傻女人,金主就在她身邊她為什麼不求援呢?拉下臉來對他說幾句好話很難嗎?
兩人自從結婚到現在,見了面不是爭吵便是冷戰,他不知道自己報復到她了沒有,他現在只覺得再鬥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經過她房間時,他想,或許他該和她好好談談。輕輕敲了兩下門,沒有任何回應,他索性轉開把手輕輕推開門,不意看到方恩典埋在一堆檔案中,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難怪剛剛敲門她沒反應,想必是睡得沉了。他悄悄走了進去,仔細打量著這張清純的小臉。她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歲月為她的容顏刻上了些成熟的線條。
他不由得想到十幾歲時的方恩典,調皮愛笑,孩子氣極濃,又過分的迷糊天真,做事虎頭蛇尾的。
見他被人欺負了,會拿著球棒像小老虎似的發威,陪他一起進警局挨訓,令人頭疼得很。
範鈞剛就這麼傻呆呆的看了她好久,心裡感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該有多好,就算她對他只是欺騙,他也全然不想在乎了。
恩典給了他太多美好的回憶,這輩子,再沒有第二個女人可以代替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瞄了眼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檔案,是一份未完成的企劃書。
他忍不住皺眉搖頭,這小笨蛋,企劃書也做得七零八落的。
脫下西裝外套輕輕搭在她背上,本想輕輕將被她的手壓住的檔案一張張取出,卻還是驚動了伏在桌上的人兒。
“啊……呃……”受到驚嚇的她連忙跳起,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兀自嘟嚷,“工作還沒做完……慘了啦……”
說完一屁股坐下去,將眼前凌亂的紙張胡亂樓到胸前,靜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直接望進範鈞剛略帶笑意的眼中。
這下子,她總算清醒了,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大瞳孔,小嘴微張,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的尷尬模樣。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見到自己把她嚇成這副模樣,他不禁心底苦笑一聲:恩典,你就真的這麼怕我嗎?
她傻傻的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意識到現在不是該討論幾點的問題吧?!“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
“我剛回來,見你房裡燈還亮著,所以過來看看。”說著說著,臉色又略顯不悅,“不管怎麼說,現在快凌晨了,這個時間你還不睡覺,是不是想要虐待自己的身體呀?”
他雖然擰眉說著這些話,但聽在方恩典的耳中,莫名的卻生起一股暖意。那口吻,分明是關心自己的。
她無奈的解釋,“這份企劃書必須在明天早上趕出來,沒想到做著做著就睡著了。”
“依我看,就算你趕出來這份企劃書,明天見了你們老闆,一定也會挨一頓罵,你看——”他拿過一頁,“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全是錯別字,這裡的資料不夠準確,這個地方完全矛盾不合理……你在做這份企劃書之前一定沒有好好調查過市場對不對?產品定這個價格,肯定會賠錢……”
看他輕而易舉的指出她工作上的種種失誤,方恩典越聽小臉越紅,到最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