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真的好想見你”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
“。。。。。。”張太平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
心如刀絞一般疼痛,又有誰能明白,親手把摯愛推入別人懷抱的痛苦與絕望?看著心愛的人兒,卻不能擁入懷中,便如心正被撕裂一般,遭受心靈與身體的雙重疼痛。
“媽媽,你怎麼哭了?”電話那頭傳來稚嫩的聲音。
“沒有,媽媽可是大人,怎麼會哭呢,只是不小心迷了眼睛。毛毛以後要注意了。”
“嗯!”
張太平聽著小女孩那特有的甜音,都能夠想象得到小不點聽話而有驕傲的點頭的情景。
“來,毛毛,叫聲乾爹。”
“乾爹。。。”
乾爹?張太平覺得身體一整僵硬。
這對他來說是多麼遙遠的稱呼呀。曾有小孩叫自己叔叔,叫自己伯伯,甚至叫自己爺爺阿公。唯獨沒有過孩子叫自己爹,沒叫過自己爸爸。
那甜甜糯糯的兩個字狠狠的撞擊在他心中的柔軟處。
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大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小孩,就讓毛毛認你作乾爹好嗎?”電話那頭傳來曉薇輕輕地聲音。
還如雷轟頂的張太平機械地點著頭,也不曉得那邊能否看得見。
“聽話,把地址告訴我,我明天領你乾女兒去看你。”曉薇像哄小孩一樣勸著。
張太平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地說出了地址。
“嘻嘻,好孩子,真聽話。明天帶毛毛去看你,今天就到這裡。晚安!”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愣愣的看著手機的張太平突然彷彿被打了雞血般,將手機扔在了床上。搓著手,在屋裡來回走動著。
心中一片激動,嘴裡喃喃唸叨著:“我也有女兒了,我有女兒了,哈哈。。。我也是又女兒的人了。哈哈。。。哈哈。。。。。。”
刀劃玻璃般難聽的笑聲在屋中迴盪,而張太平早已淚流滿面。
一夜無眠的張太平早早起床就開始準備。
先是給自己注射了一支高濃度葡萄糖,如果讓醫生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嚇死。因為濃度實在是太高,有種往血管裡塞的感覺。
對著鏡子稍稍修理了一下枯白的頭髮,讓其看起來不是那麼像一堆雜草。又換了一身比較鮮明的衣服後出門了。
在菜市場挑了一大堆食材,又去超市挑選了些合小孩口味的零食。之後又馬不停蹄地來到玩具店,買了一個毛茸茸的“長安花”。
回屋後,看錶,才八點。便一頭扎進了廚房。
九點半左右做好了菜,稍等了片刻就響起了門鈴聲。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對並沒有因為嫁作人婦而消失的酒窩,張太平驀然感到心中一暖。有些東西並不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張曉薇身後就是她四歲的女兒。
小女孩,明顯被精心打扮過。梳了兩個小小的沖天辮,額前卻留著留海。穿著一身小公主裙,腳上踏著透明的小涼鞋。珍珠一般的腳趾被染成粉紅色。
不問便知這是她媽媽張曉薇的傑作。
看著張太平如今好像紙紮的身體,蒼老的面孔,蒼白的頭髮。張曉薇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受自己控制。
強做起笑臉,抹了抹眼淚,將女兒拉到身前說道:“毛毛,叫乾爹”。
小女孩怯怯地看了一眼彷彿骷髏般的張太平低著頭叫了聲乾爹,然後又躲到了媽媽得背後。
聽到小女孩的聲音,張太平那張原本皺紋的臉如同一朵盛開的菊花。
而對於小女孩的動作張太平並不以為意,如果小孩子不怕自己那才叫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