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方永輝擁抱祝賀的傢伙。大概是方永輝的舊時吧,他只是這樣想。這還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虧方永輝想得出。
臺上的音樂再次響起,在漆蕭看來,那個叫Colin的老外已經被方永輝忽悠得差不多了。
安可時樂隊意外地選擇了非原創曲目,那是綠洲的一首老歌Stand by Me。漆蕭對這首歌的印象很深,九七年九月,當所有人都在聽埃爾頓約翰為戴安娜王妃意外去世創作的《風中之燭》時,他收到了方永輝去美國讀書之後寄來的第一封信,信封裡沒有一個字,只有一張綠洲的CD。他曾天真地以為方永輝沒有寫信只寄了CD是因為其中有歌曲能表達他想對他說的話,就天天用WALKMAN戴著耳機聽,只有半吊子的英語水平卻堅持把每一首歌詞都抄在高數課的筆記裡,課間沒事就琢磨琢磨其中的意思。到最後歌詞都背下來了,還是什麼也沒琢磨出來。那張水準之下的專輯也成了綠洲全盛時期的終結,之後頻繁的人員變動使樂隊的狀態一直起伏不定。其實起伏不定還不算最差,漆蕭覺得,總比之後杳無音訊的方永輝好得多。
他望著方永輝的側臉,一年前在紐約重逢,對老闆介紹他和方永輝是老同學時那些客套話,其實都不是他想說的。他一直想問他「你他媽的給我寄綠洲的Be Here Now專輯到底什麼意思?」但又說不出口,是男人就不會糾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是男人更不會去問「為什麼從那以後再也沒和我聯絡?」
都不重要了,現在的他和方永輝,和十幾年前的他們已經徹底告別了。今天他們站在一起聽別人唱Stand by Me,只是一次與公司利益相關的商業談判。和歌詞什麼意思,沒有任何關係。
「你怎麼知道火焱找他們拿過投資?」
「這也是廣陵會僱傭我的理由之一吧,當老闆的通常不會問你要怎麼做,只關心你能不能做到。」
「好吧,華爾街先生。」
「我一直在算我們當時收購的錢,夠火焱那幫人折騰多久。四個聯合創始人,其中的三個都沒有參與現在的火焱團隊。剩下那一個牽頭的,按照最初的股權分配,最多能拿達到三千萬人民幣,在成立不到半年就擴張到將近150人的團隊並即將推出遊戲,他手頭應該蠻緊的。在遊戲正式運營盈利之前,需要大量的市場推廣費用和運營硬體費用,小公司要申請貸款不易,最有可能的就是去找風投。只要切斷資金鍊,就能把火焱掐死在搖籃裡。」
說著掐死對手的狠話,方永輝臉上依然保持著聽完搖滾演唱會愉悅的表情。
「那你這個叫Colin朋友這次可要虧了,你該請人家吃頓飯才對。人家虧了錢,還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
「他不算我的朋友,是校友會里認識的人,我跟他只見過兩三次而已。他虧不虧錢又不關我的事,只要我的目的達到就行了。」
一直都知道方永輝是個不講情面甚至有點薄情寡義的人,聽到這番話漆蕭也不覺得奇怪。哪天要是方永輝變得重情重義,他才要被嚇倒。
「對了,剛才安可那首歌,有段歌詞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麼歌詞?」
「明明是很溫柔地唱了stand by me,怎麼又會有there's one thing I can never give you; my heart would never be your home。」
「對啊,歌詞只是叫你站在我身邊,又沒說我愛你我的心從此屬於你,站在一起就夠了。」
一個月後,有小道訊息從風投圈傳到遊戲圈——據傳火焱遭遇國際著名風險投資中途撤資,公司在新遊戲快要內測之際陷入財務危機,遊戲前景令人堪憂。市場對此反應平淡,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