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上剃鬍子留下的傷口、疲倦的眼神和碩大的黑眼圈。距離“精英”這個詞語足足跑遠到了千米開外。
“哥,姐。”趙韋伯對上廖和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腳步微微一頓,隨後仍舊面不改色地跟到了待客區,“叫我來這裡什麼事?”
廖和英沒理他,徑自坐到了距離他最遠的地方,邵玉帛朝他笑笑,欲言又止很久之後,才用半帶命令的腔調開口說道:“你最近……先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年紀都快跟我差不多大了,老忙工作也不像話,給你放個假,有時間多陪陪老婆吧。”
這就是變相要讓他滾蛋了,趙韋伯聽出他的畫外音,立刻就有些無法承受。來之前他也猜測過邵玉帛也許會這樣對他,可這不代表他就對此有了心理準備。奮鬥到如今,他好不容易拿到邵氏的乾股、收了一群對他唯命是從的徒弟,不久之前更是掌握了邵氏酒店業最高層的管理權,他的人生已經走了一半,美好的日子卻才剛剛開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在那之後不久就會降臨在他腦袋上的金錢、風光和權利,幾天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可這才多久,原本還在播放的夢境就猛然轉折倒了另一個令他無所適從的方向。
他乾笑著站了起來,笑容僵硬,不住地搖頭:“玉帛哥,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為了酒店連我姐姐他們都背叛了……”
邵玉帛傾身勸他:“韋伯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趙韋伯在短暫的手足無措後情緒忽然爆發了,繞著茶几一邊轉圈一邊憤怒地指責邵玉帛,“這樣不公平!酒店的客人不來不是因為我犯了錯!憑什麼我就我一個人要下臺?!”
邵玉帛聽他裝成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就火大,不由湊近低聲反駁:“我們現在說的不是酒店開業那天客人來不來的事情,你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到網上那些新聞評論,韋伯,我不想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但你心裡應該自己有數。”
趙韋伯彷彿當頭被榔頭敲了一下,眼神都恍惚起來了。
邵玉帛見他平靜了一些,這才放下心來,坐到了他身邊安撫道:“你也要理解一下我的難處,昨天股東開會,廖河東拿你的事情威脅我,要我把酒店線路的發展管理權交到他的人手上……韋伯啊,你說我在公司裡有多少人能信任?我拿你真的是當左膀右臂看的。可現在風頭真的太緊,你留下來對誰都不好。我也不是讓你再也不回來,你一身的手藝,還怕到時候無用武之地嗎?更何況你手裡還有新酒店的股權,誰能真的把你趕走?咱們倆之間,首先是要保全我,等到這陣風頭過去了,我才有能力把你再重新提拔回來啊。”
趙韋伯低著頭,雖然沒有表態,但很明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屋裡很久都沒人說話,邵玉帛也一臉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趙韋伯忽然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直視邵玉帛:“哥,是我犯糊塗的。可是我信你,你到時候也別拿我當傻子。”
“怎麼會?”邵玉帛半摟著他,親熱地拍拍他肩膀,“咱們兄弟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想丟下你也不可能啊。”
趙韋伯頹喪地離開後,廖和英冷笑一聲:“他就那麼想攀親戚,哥哥姐姐的,沒看我上回都不搭理他,臉都不要的。”
邵玉帛這次卻沒警告她收口,只是滿臉疲憊地靠在了沙發上。
然而事情並沒有因為他的退步就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趙韋伯的離開顯然取悅了以廖河東為首的一群股東,雖然他的徒弟們都留了下來,可沒有了趙韋伯的支援,一群廚子能鬧出多大動靜?他的位置很快被廖河東推薦的一個經理頂替了,邵玉帛看著就職人員名單的時候眼都是綠的。
短短几天時間,他遭受了從繼承邵家以來最大的打擊,受邀嘉賓的無法到場彷彿是丟在靜塘中的一顆石子,泛起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