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樵覺得口裡仍有些酒氣,忙道:“昨晚三哥他們邀我吃消夜,可能喝多了。”
“我聽到你在唱歌。”
“是嗎?我大概醉了,記不得了。”於樵急著出門,想要避開父親的盤問,房門一開啟,看到趙五領著一箇中年人過來。
“小哥,這位大爺說要找一位於師傅,應該就是你爹吧?”
“是誰要找我?”亍笙抬起頭來。
那中年人仔細瞧了於笙,大聲笑道:“於師傅,果然是你!聽水月寺的師父談起的時候,我就猜是你啊!”
於笙遇到了故人,也露出難得的笑容:“阿忠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哎呀!二十年不見,你怎麼老成這個樣子?”葉忠望向身邊的於樵:“這就是阿樵啊!長得這麼壯了。”
於樵不知道這位不速之客是誰,只是點頭微笑。
“葉嬤嬤近年來怎麼樣?我好想念她。”於笙問。
“我娘她人很好,老當益壯,算命的說她會活到一百二十歲呢。”
“那是你們行善人家的善果啊!”於笙笑著。“噯,阿忠兄快請坐,瞧我高興得忘記招呼你了。”
“大家是老兄弟,客氣什麼?”葉忠直接坐到床沿,更顯示出兩人的老交情。
“阿樵,你過來。”亍笙喚過兒子。“這是葉忠伯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孃親──我叫她葉嬤嬤,你該叫一聲葉婆婆,親手把你接生了下來,葉嬤嬤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父子欠葉家的恩情,一世也報不完。”
“於師傅,說什麼恩不恩情的,太見外了吧!”葉忠呵呵笑著。
“葉伯父。”於樵喚了一聲,他還是不懂葉家的恩情是怎麼一回事。
“阿樵不認得我了。”葉忠審視著於樵的面容:“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呢!阿樵,你小的時候,喝過我家娘子的奶,我還讓你當馬騎,你大概都忘光了。”
“我真的記不得葉伯父了。”原來淵源是如此深厚啊!於樵問道:“葉伯父怎麼找到這裡來呢?”
“是這樣的,我娘想在家裡設個佛堂,可找遍了整座城,就是找不到雕工精細、法相莊嚴的佛像;後來我到水月寺探聽,想請師父介紹雕佛師博,他們提到於師傅,又說你回白雲山,我就僱了馬車一路尋了過來。”
於笙道:“既然是葉嬤嬤要的佛像,我一定全力以赴,不過若是木工的話,可能比較生疏些。”
“於師傅刻工一流,二十多年前就名傳天下,是竹雕也好,是木雕也好,找到你就沒錯了。”葉忠看著於笙覆在被單下的雙腳,緩聲道:“要不是那件事……”
於笙打斷了他的話,轉向於樵道:“阿樵,去幫葉伯父倒杯茶來。”
於樵倒了一壺茶,回到房門前,正聽到裡頭的葉忠說:“那天,我娘也碰到大小姐 ,她們……”
葉忠一聽到房門外的聲響,立即閉了口,和於笙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於笙道:“阿樵,你去幫三哥他們做事,我和你葉伯父聊天。”
於樵悶悶地來到客棧後頭的柴房,一斧又一斧劈著客棧所需的柴火,忙碌的工作不能讓他忘記疑問,更不能忘記懷裡的那雙繡花鞋。
汗水涔涔滴下,化入了泥土之中,無跡可尋,於樵望著地上的水漬,他不懂,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個平空冒出來的葉忠,令他百思不解,既是他們父子的救命恩人,為什麼父親從來沒有提起呢?
自從父親反對他和小蝶的婚事後,他總覺得父親隱瞞他許多事情,幾次欲言又止,卻還是沉默地低頭雕刻。到底,父親要告訴他什麼話呢?
或許回到白雲山以後,他可以慢慢問父親。且不管葉忠的事,但是,明天小蝶就要出嫁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