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大門,只見百里落身邊的貼身侍女春翠站在十米開外的長廊盡頭,手中端著托盤,也不知道被什麼給絆了一跤,托盤裡的酒菜全都碎了,她罵罵咧咧地對著牆頭喊道:“該死的畜生!居然敢搶食!不想活了!”
牆頭站著一隻花貓。
離得遠,按照春翠所站的位置和她的神情,應該不是偷聽過後慌不擇路才打碎了盤中種種,韓文遂放下心來,復又將門關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又聽見春翠在外頭敲門,道:“駙馬爺,宮裡頭貴妃娘娘派人來請公主,說是七殿下病了,讓公主回去一趟,公主見您忙,就沒打擾您。奴婢是來問問,晚膳您是在書房用,還是去前廳?”
韓曄坐在書桌前,深邃的星眸眯起——
這麼晚去宮裡頭,當真是因為七殿下病了?
只想了一想,韓曄便繼續執筆抄錄經文,全不在意道:“在書房用。”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韓文點起了燈,書房裡亮起來,卻有些熱,窗子開了,外頭的風吹進來,窗子近旁的碧桃花落得只剩光禿禿的枝葉。
韓曄停下手中的墨筆,目光定定地看過去。
韓文也瞧見他在看什麼,遂開口道:“爺,花都落完了,搬出去罷?這碧桃花的時令已過,強求不得。”
韓曄喃喃:“是麼?”
……
夜色降臨時,大興國皇帝的御駕從相國府出來,一路浩浩蕩蕩折返皇宮,雖並未鳴鑼開道大肆聲張,卻還是引起了百姓們的沿街參拜。只是這次同行的禁軍人數著實眾多,任何人都不得見御駕中景元帝的龍顏。
御駕從正午門出入,而百里落入宮時則從西華門進,時辰湊巧,轎子行進中,恰好瞧見前方人聲鼎沸,便問了身邊的人,這才知曉景元帝是從何處而來,引起她滿心的疑惑——
當今聖上何等尊貴的地位,卻紆尊降貴前往左相府探望婧駙馬……為何要探望那個病秧子?難道他真的病入膏肓?
及至到了鹹福宮,百里落將此事與黎貴妃一說,黎貴妃哼道:“莫不是司徒珊那個毒婦真的對病秧子下手了?反正,早死晚死也沒什麼不同。早點死了,她好早點為她那個女兒再覓一門親事。”
百里落卻不以為然:“母妃,我倒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上次百里婧上未央宮那麼一鬧,聽說母女倆早就鬧翻了,皇后去行宮呆了這些日子也不見回來,擺明了是放任自流的態度……”
黎貴妃接過大宮女春嵐遞過來的解暑茶,喝了一口,冷笑道:“她什麼時候對她的寶貝女兒不放任自流了?賤人的矯情就在於此,欲擒故縱的招數,誰也玩不過她司徒珊!真要好好計較,落兒,咱們母女都不是那個賤人的對手,這些年她將你父皇捏得死死的,仗著司徒家的勢力和她自己那點戰功就不把後宮任何妃嬪放在眼裡。哼,二十四歲才出嫁的老女人,論入宮的資歷,她司徒珊算什麼東西?!欲擒故縱玩得再好又有何用,這後宮中還不是妃嬪無數,哪個不比她漂亮?她真以為你父皇的一顆心就能永遠留在她身上?人老珠黃,渾身都是毛病,你父皇玩過了,厭了,真會對她那副猙獰難看的身子留戀不捨?呸,狂妄的賤人!”
這番話百里落早就聽厭了,從小到大聽了無數遍,都是對皇后司徒珊的抱怨,可是越抱怨,越說明說話的人毫無底氣,心裡藏著無數的無法排遣的憤懣,除了抱怨,什麼都做不了。
百里落早已不在意,也不與她的母妃爭辯什麼,安慰道:“母妃,為了兩個賤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七弟呢?”
黎貴妃緩了緩心裡的怒意,嘆道:“單日有課,好容易下了學,許是去玩了吧,煦兒那孩子一點都不肯爭氣,每每能將本宮氣死。”想起了什麼,遂問道:“對了,落兒,你今兒個怎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