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而僻靜的角落裡,崔硯秋什麼都看不見,能聽到的所有聲音也只有兩人的喘息,起初他愣愣地睜著眼睛看著一片黑暗,然後很快反應過來,闔眸認真享受著這個吻。
似乎是因為環境的特殊性,一吻過後崔硯秋竟然有些情動,但他還是保持了理智,問道:「你怎麼來這兒了?」
他說話時的嗓音有些低啞,本就好聽的嗓音又添了幾分性感,方淵柳又倒吸了一口氣,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作死。
他清清嗓子緩和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才回答道:「我想試試看我能不能找到你走的路線。」
得知方淵柳竟然是出於這麼幼稚的目的,崔硯秋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
方淵柳背靠在牆壁上,含情脈脈地看著崔硯秋,四周過於漆黑,他並不能看清崔硯秋的神色,但是看到對方模糊的身形,他就能回想起晚宴上崔硯秋看他的眼神。
方淵柳繼續道:「剛才我看到你真地選擇了這條路線,我忽然覺得我們真的有足夠的默契,也足夠瞭解彼此,硯秋,我好愛你。」
崔硯秋沉默了片刻,然後笑道:「我也很愛你啊。」
崔硯秋很少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情,方淵柳聽得呼吸一窒,然後聲音有些沙啞道:「完了完了,我要緩緩才能回家了。」
崔硯秋愣神片刻,然後猛地意識到方淵柳在說什麼,他抬眼望天,對於方淵柳如此容易興奮的事實忽然一陣無奈。
為了幫助方淵柳冷靜下來,崔硯秋好心道:「那我們來談談工作吧,你和王槿斕的交談有何收穫?」
方淵柳痛苦道:「為什麼要在現在談這個?」
崔硯秋滿臉無辜道:「幫你冷靜一下啊,而且在談情說愛的同時談工作不是你的習慣嗎?」
光線過於昏暗,方淵柳看不清崔硯秋的表情,但是聽聲音也知道,崔硯秋現在一定正滿臉無辜地故意逗他。
於是他愈發悲痛了,他把自己貼在牆上試圖降降溫,同時開始回答崔硯秋的問題,希望藉此來轉移注意力。
「進展不錯,他是真心地背叛張晚逸的,拿來的證據也很有力,這局我們贏定了。」方淵柳答道。
崔硯秋點點頭,輕嘆一聲:「這就好。」然後沉思了片刻,他又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安排他?」
方淵柳一邊在心中默唸「快冷靜快冷靜」,一邊用生無可戀的語氣回答道:「他想跳槽來慕石,我當然……嗯?這是什麼?」
話說到一半時,緊貼著牆站立的方淵柳忽然感覺到,有什麼輕柔的東西拂過自己的臉頰,他瞬間警惕,連忙退開了一步。
崔硯秋還在等方淵柳的回答,見到他此舉有些茫然,卻還是配合地開啟手機的手電,朝方才方淵柳站著的角落照過去。
一隻碩大的蜘蛛正爬在牆壁上,看著自己破損的蛛網無語凝噎,只留給方淵柳與崔硯秋一個悲傷的背影。
崔硯秋:……
方淵柳:……
在片刻死寂後,方淵柳大喊一句:「握草!」瞬間竄到了三米之外,崔硯秋嘴角一抽道:「別這麼嫌棄它,你才是闖入者,破壞了人家辛辛苦苦織的網。」
方淵柳欲言又止。
崔硯秋繼續道:「你看,它挺可愛的,這種蜘蛛無毒還吃蚊蟲,是益蟲。」
方淵柳嘆了口氣,止又欲言。
崔硯秋很好心地提醒道:「看見那個網的殘缺部分了嗎?在你頭上呢,剛才你一嘆氣那片蛛網就在隨風飄動。」
方淵柳整理語言。
崔硯秋已經上手,開始幫他處理粘在髮絲上的蛛網。
方淵柳最後生無可戀道:「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冷靜了。」
崔硯秋一邊幫他拍掉蛛網與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