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驚世駭俗的舉止嚇得太過火才好……
驀然間,壓著身子的沈力不見了,籠著她一身的暖意頓時退隱。
涼陰陰又冷颼颼的……有誰擋住一汪的天光嗎?
有些不情不願,陸丹華最終仍是掀睫,眨了幾下才定睛瞧出個所以然——
樓主大人被乍然現身的主爺從腰後撈抱,硬將兩具疊在一塊兒的女子柔軀扯將開來,不讓愛作亂的那一個再越雷池一步。
見花奪美杏眼圓瞠,懸高的兩足虛踢了幾下,再見雷薩朗一臉鐵青,雙眉翻飛,陸丹華原覺得眼前情狀有些好笑,但當她微蒙的眸光淡淡挪移,卻瞥見巴羅正疾步而至,那張偏俊的黝臉在面前瞬間放大,她怔怔然,一會兒才知曉自個兒已被他扶起,半身正倚著他寬敞胸膛。
他似乎氣極,扶摟著她,雙目卻狠瞪著徹底扮無辜的樓主大人。
他的那記厲瞪,兇芒盡現,狠得讓人幾要以為他就要撲上去和樓主大打出手……
就為了她嗎?以為她遭受欺陵,即便對方是樓主大人、是頭兒的女人,他依舊要替她出頭?
有情?
抑或無情?
他和她皆在當中兜轉,卻還不能明白嗎?
她怎能駑鈍至此,然後允他陪著她,渾渾噩噩走過這條情路?
“巴羅,我玩得很開心。沒事的……”秀荑輕握男人黝黑臂腕,陸丹華喚回他的注意。
那雙厲目在瞧向她時,瞳底銳芒斂了斂。
像是一種本能,下意識要去呵護護衛,對著懷中這姑娘,他巴羅大爺再狠、再恨、再兇殘,所有惡意也得自然收掩。
陸丹華眉眸寧定,內心一弛,她尋常般淡淡笑了,意味卻深幽綿長……
她的青裙隨著步伐挪移微蕩,裙波有種說不出的韻致。
有時當她走過草長的坡處,裙襬被攏在蔥綠裡,輕現輕掠的。
於是,不能剋制地,他在遍綠中一再追蹤那抹淺青,目光深邃,心口幽沈,有什麼鼓譟著,讓他神迷。
“巴羅,瞧,有一串珠鈴蘭!”
聽見那聲喜嚷,巴羅佇足定在原處,一路走在他面前的陸丹華正彎下身、摘起蔥綠間一串琥珀色鈴鐺形狀的小花。
她旋身對他揚揚手中之物,走回他身畔。
“珠鈴蘭蕊心黏稠有毒,鹿只要是誤食了,要鬧肚疼的。還好咱們一前一後走了這麼久,才瞧見這一小串。”邊道,她晃著琥珀花。
巴羅深目微眯,感到無比迷惑。
仔細想想,他倆在這座島鋪就如綠毯的坡地上,當真走了許久。
他險些壓制不住怒氣,與那個混帳樓主大打出手,然後她低幽地對他說話、輕握他臂腕,接著像要證明她當真沒事似的,她離開他的懷抱,盈盈起身拂掉一裙草屑,瞧也沒瞧他一眼,便往空闊處緩步徐行。
他心一慌,趕緊追上,卻不敢靠得過近與她並肩,心想,她該還惱恨著他。
自從那日她氣得朝他丟石頭後,她躲他躲得更明顯,要是非得處在一塊兒,她的眸也飄忽無定,不來與他相觸。
然而現下,她衝著他揚唇,自在的語調彷彿他倆之間從未有過不愉快,一切一如以往的相處。
她朝他走來,不再閃躲,眸光如水波,盈盈環攏著他。
儘管面龐變化細微,巴羅胸中早已波瀾大興。
喉間緊繃,他暗暗嚥著唾沫,潤了嘴。“別碰花瓣……小心蕊心有毒。”彷彿太久不曾言語,那語調僵僵、繃繃的,不太悅耳。
“我知道,我沒碰。”陸丹華眨眨眼,發現男人又立在天光較強處為她遮陽。
想想,她都對他發了好長一段脾氣,再多的氣恨和羞惱,時候一久,總能瞧出端倪,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