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不一時,動聽的琴音響起,琴聲纏綿帶著訴不盡的情意,不說聽琴的李鳳兒,就是彈琴的德慶帝也是滿心的柔弱,滿腹纏綿之情。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德慶帝的聲音響起,低沉帶著磁性,還有道不盡的情意綿綿。
李鳳兒坐在床上認真聽著,她微微側著頭,陽光透過窗子照到身上,給她的發上都鍍了一層金光,更顯的她整個人豔麗無匹,德慶帝瞧著李鳳兒,歌聲情意更濃:“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明郎!”
李鳳兒再坐不住,起身拿了一把洞簫吹奏起來,嗚嗚的簫聲和著琴聲,其間有道不盡的心靈相通,說不完的志同道合。
一曲彈完,德慶帝長坐不起,許久才嘆了一聲:“知朕者鳳兒也,鳳兒啊,你若是哪一日生朕的氣不理朕,朕這一日便不知道要如何過下去。”
這話放到以前李鳳兒說不得會信的,可放到如今,她卻是半句都不信的,不管德慶帝說的是真是假,李鳳兒卻是不會再將真心交付,她微微一笑:“鳳兒又何嘗不是,明郎有一丁點不好,我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恨不得以身代之。”
李鳳兒一邊說著情話,一邊唾棄自己,好好的一個人進了宮才多長時間就學得這樣虛情假意。
可不這樣又能如何?她這一身不只繫了她和銀環、碧桃的性命,就是一家子的前程都系在她身上,好些事情都催促著她努力的存活下去,努力的往上攀爬,不能叫人踩到腳底下,竟是將她那潑辣爽利的性子改了不少。
李鳳兒心中好笑,心道便是顆實心的石頭到了宮裡怕也得變出不少洞來吧,更何況是人了。
德慶帝透過一曲琴音又想起許多以前的時光,似是又回到他初見李鳳兒時,再看李鳳兒,更覺驚豔心動,這日便再沒出永信宮,晚間也是歇在李鳳兒這裡,便是趙皇后派人相請,德慶帝都大發脾氣將來人趕了出去。
到第二日王太后將德慶帝叫到壽安宮相詢,德慶帝看到皇后氣又不打一處來,當著王太后的面將趙皇后痛罵一頓,幾乎叫趙皇后羞憤欲死,王太后原還想問問德慶帝昨夜為何將趙皇后的人責打一頓,見德慶帝這般生氣,就什麼話都沒問,向著德慶帝也說了趙皇后幾句,之後也不管趙皇后神情若何,叫她告退出去。
等趙皇后走了,王太后才詢問德慶帝為何發火。
德慶帝坐下喝了一碗涼茶消了消火氣才道:“趙氏實在過分,她為著好名聲就置朕於不顧,更是叫母后位同尷尬,母后瞧著她好似是為朕著想,哪裡知道她的奸滑。”
“到底怎麼了?”王太后有幾分不解。
德慶帝又灌了一口茶,將茶杯重重一放:“她做好人又是捐銀子又是扣份例的,叫咱們母子如何?是跟著她也拿錢出來,也扣份例,還是不照她的樣子做,咱們要是跟著趙氏的樣子辦,難免有拾人牙慧的感覺,叫人說皇后賢惠,不只自己拿銀子出來,更是勸服太后和官家一起為百姓著想,母后想想,咱們成什麼了,咱們要是不跟著她辦,又說咱們不關心百姓,左右都是咱們的不是,她趙氏落了好名聲,卻也是踩著咱們母子出頭。”
王太后一琢磨德慶帝這話當真有些意思。
德慶帝一瞧王太后聽進去了,使急道:“她要真有心為著江山社稷,為著朕這個官家著想,便該暗中與朕,與母后商議一番,叫母后或者朕出面挑起此事來,這才是她該當的,可她呢……”
王太后點頭:“我兒說的也是,趙氏到底是私心太重了些。”
“昨日朕去永信宮,鳳兒卻暗中交給朕好些藥材,說她就是拿了銀子出來也許買不到糧食,也指不定叫下邊的人貪墨了去,不若拿出些實惠的東西來,又說這藥材是朕的,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