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那一聲嘯聲傷得不輕,修為高一些的已經隱約察覺到無比兇險的東西在靠近,於是紛紛朝著另一頭跑去。
原本看管著眾人的仙盟獵師也顧不得他們的逃命,只加入了隊伍之中。
但是來不及,那兇猛東西速度快到難以想象,大地一陣輕微的震顫之後,一個巨大的身影就從後面覆過來,竟有遮天蔽日之勢,將赤月遮得嚴密,投下一片令人恐懼的影子,覆蓋了地下慌張逃竄的人。
只需一抬頭,就能看到令人嚇破膽的一幕。
只見那龐大的身軀酷似人體,臉上卻沒有眼睛,只長著一張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滿嘴,舌頭長長地伸出來。
那張嘴以一種誇張的弧度向上揚,似乎在笑,卻又帶著嗜血般的興奮。
而它的下半身卻是似蛇尾一樣的構造,鱗片層層疊疊,泛著森森血光。
邪氣裹挾著它的軀體,於它而言,宋小河等人渺小得像螻蟻。
它開口,低聲細語,聲音喑啞,“人魂……美味……”
這裡的人又何曾見這般凶神惡煞,立即就有人嚇軟了腿,連滾帶爬跑了幾步,還是重重摔在地上,渾身發抖。
見到它的瞬間,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了,那就是跑。
絕不會有人想跟它戰鬥。
不少人因著恐懼的本能發出害怕的聲音來。
較之其他人,宋小河倒算是勇敢無畏的代表了。
她白日裡見到魔神的時候,它還沒有這麼大,如今出了宮殿比之前大了幾倍不止,但是看著就有種震撼的壓迫力。
宋小河都不用懷疑,這魔神的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碾碎。
她摸了摸腰間的木劍,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在所有人都瘋狂逃竄時,她逆著人群而入,閃避慌亂得四處亂撞的人,來到沈溪山的身邊。
他身體泛著螢螢金光,是借仙之力在慢慢地消散。
她將玉葫蘆塞到了沈溪山的手中。
“幹什麼?還不逃命去?”沈溪山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動作。
宋小河卻道:“你快逃吧,帶著所有人,逃得遠遠地。”
“你不走?”他微微挑眉。
宋小河看他的唇,
讀懂了這句話,她指著河中央的蓮花臺說:“鳶姐說地方是陣眼,拔了業火紅蓮才能破陣,救回小師弟。”
沈溪山眉頭一皺,他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但也實在無法相信人界何人有這個能耐,能用業火紅蓮做壓陣之物。
不可能有人做得到的。
他拽住宋小河的手腕,“你做不到,別去送死。”
業火紅蓮即便是被陣法暫時封印,要觸碰也必然會受到巨大的,不可治癒的傷害,更遑論是身板如此微弱的宋小河。
她只要一碰到業火紅蓮,就會立即被煉獄之寒凍死。
宋小河卻已經聽不見那些勸告她退縮的話,她扭臉認真看了沈策一眼,自說自話,像是給自己打氣。
“只有我,才能救小師弟,旁人不行。”
像一種偏執的佔有,一種病態的想法。
彷彿對於沈溪山來說,她是獨特,是唯一。
“為一個根本就沒見過你,也不記得你名字的人嗎?”沈溪山擰著雙眉望著她。
“快逃吧。”宋小河說:“若我死在這裡,玉葫蘆記得交給滄海峰的敬良師尊,這是他心頭寶,拜託你了,沈策。”
宋小河滑得像泥鰍,一下就從沈溪山的掌中脫出去,大步跑向河岸。
沈溪山這時候才發現,宋小河肩上貼著的靈符不知去了哪裡——她從方才開始,一直都是聽不見的。
她奔跑的背影充滿著少年蓬勃的朝氣,一如平日裡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