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沈溪山,那他便是沈溪山。
他只想做宋小河喜歡的沈溪山,而非被她當作朋友的沈策。
可是這話,修無情道沈溪山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後脖子的灼熱如同按上了一塊被燒紅的烙鐵,巨大的痛楚持續不斷地傳來。
宋小河看著他,緩聲道:“我知道。”
沈溪山心中發緊,“你知道什麼?”
“沈獵師乃是天之驕子,出身名門望族……”
“好了。”沈溪山光聽她前半句,就知道這是他不愛聽的話,馬上打斷了她,“你別說了,你知道個屁。”
宋小河怒視他,“我就要說!”
沈溪山沉默。
宋小河繼續道:“你自小便天資不凡,修煉更是比吃飯喝水都簡單,不管走到何處都是眾星環繞,被人捧著的天才,而我不過是自小被父母遺棄,被師父收養的一個小弟子,不管如何修煉都難以追趕上同齡人的腳步,如若不是我有這機遇得了業火紅蓮,或許現在的我,仍然是仙盟裡連月考核都過不了的人。”
說著,她翻起舊賬:“哦對,你還嘲笑過我愚笨,連月考核都能不合格。”
沈溪山深吸一口氣,說道:“那些不過都是虛名,什麼天縱奇才,仙門望族,我何曾拿這些東西說過事?若真要比較,你體內不還有龍魂嗎?”
“誰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魂魄呢?”宋小河道:“我知道我體內有個封印,或許我跟蘇暮臨一樣,被人塞了一縷不屬於我的魂魄在體內。”
沈溪山道:“只有獸族靈族才能以體養魂。”
宋小河沒接話,但那表情看起來十足不信。
沈溪
山的後頸疼得厲害,加上宋小河的態度對他頗有敵意,心中的煩躁越來越盛,幾乎要壓不住。
他道:“宋小河,我先前的確騙了你,也跟你賠不是,任何補償我都可以做,但我現在必須要恢復共感咒。”
宋小河下意識拒絕:“我不要。”
沈溪山心口一悶,還要說話,忽而一陣夜風捲起來,將宋小河的長辮和衣裙撩動。
下一刻,樹冠上萬千花瓣隨風飄落,在眨眼之間枯竭。
沈溪山將眸光一抬,看著櫻花樹,有些怔神。
宋小河看見了如暴雨一般落下的花瓣,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她抬頭望去,就見原本滿枝頭的花在頃刻間全落下了,露出黑色的樹身和光禿禿的枝丫。
櫻花的花瓣柔軟,一場風就帶走了所有的花朵,宋小河就仰著頭,眼睜睜看著這棵自她五歲起就常開不敗的櫻花從落花到枯萎。
她一下慌了神,抓著長生燈急急道:“師父,師父!櫻花落了!”
長生燈沒有任何回應。
宋小河兩步撲過去,撫摸著疾速枯萎的樹身,“怎麼會這樣?櫻花樹為何突然枯萎了?分明剛才還是好好的啊!”
她驚惶失措地繞著樹轉了一圈,像是想找出樹枯萎的原因,同時對長生燈喊個不停,喊著喊著就哭起來。
宋小河在這棵櫻花樹下長大,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日。
就好比她從未設想過師父會離開,當日梁檀化作靈光散去的痛苦,再次湧上宋小河的心頭。
她無力阻止櫻花樹生命的流逝,只能抱著燈站在樹下,在漫天的櫻花雨中啜泣。
沈溪山到底還是進了院子,站在宋小河的身邊,低頭看她。
幾日不曾站得這樣近看她了,沈溪山的目光變得充滿貪婪,像是細細描摹她的眉眼。
“櫻花樹的壽齡只有二十到三十年,不管用什麼法術維持它的盛放,到了壽終之時,它一樣會枯萎。”沈溪山輕聲說:“生命是六界中最為尋常,也最為寶貴的東西,走到盡頭時,誰也無法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