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中蘊含了大量地脈靈氣,宋小河在掙扎中落水,瞬間就被溫熱的泉水給包圍,將她的身上每一處都浸透,衣袍也吸滿了水。
宋小河撲騰了兩下,就感覺臉上貼了個什麼東西,溫溫軟軟的。
她趕忙睜眼,正瞧見沈溪山從她臉前晃過,一雙黑眸盯著她。
沈溪山在水中看起來倒是極其自在的模樣,漆黑順滑的長髮在水中漂浮起來,在她面前飄蕩著。
他卡住宋小河的雙腰,一下就將她從水中舉起來,兩人一同浮出了水面。
這靈泉澄澈,看上去清淺,實則深度到了宋小河的頸子處,在她的鎖骨上下浮動著。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睜開溼潤的雙眼,怒視沈溪山。
兩人隔了一臂遠的距離,蒸騰的白霧稍微模糊了視線,宋小河看他的面容就覺得有些不真切,連帶著一雙眼眸也晦暗不明。
宋小河生氣地拍了一下水,濺起的水甩在沈溪山的臉上,他微微偏頭。
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滴,沈溪山就笑了,往前一滑,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宋小河方十七歲,儼然還是小姑娘的模樣,平日裡穿的衣袍也稍微偏大,並不修身,眼下被水一泡,便稍微顯了點窈窕身段的樣子了。
沈溪山抬手,將她貼在臉邊的碎髮拂到耳後去,柔軟的指腹在她耳廓上颳了一下。
隨手手指往下落,沈溪山將她的四條小辮一一解開,丸子髮髻也散了,他將銅板握在手中,說:“衣服我給你放在池邊的桌子上,你洗完之後換上。洗完後你喚我的名字,在此之前我不會進來。”
說罷,他抬手一晃,金光在指尖流轉而出,在空中展開一個半圓的光罩,將池子籠罩起來。
宋小河還沒開口,沈溪山的身形就在池子中消失了。
她在泉中轉了一圈,見大殿中就剩她一人,泛著金色光芒的屏障彷彿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宋小河泡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動手,將衣袍解開,隨後整個人沉入了池子中。
溫熱的泉水裡蘊含著濃郁的靈氣,梳理著宋小河全身的毛孔,只讓她覺得渾身無比輕鬆舒適,忍不住閉上眼睛養神。
靈泉殿較之滄海峰的廣袤山野,就像是一個窄小的牢籠。
但宋小河在其中卻並沒有覺得被拘束了自由。
正相反,這裡的寧靜與沈溪山的陪伴,卻讓她有一種能夠暫時忘卻痛苦,得以喘息的感覺。
宋小河泡在靈泉中,對此生出了貪戀。
這種貪戀,讓她不至於那麼急迫地入夢,去尋師父。
日頭完全下落,天黑下來,晚風清涼。
沈溪山躺在靈泉殿外面的高樹上,稀疏的樹葉遮不住月光,大片的銀白灑在他的身上。
他枕著一隻手臂,另一隻手捏著從宋小河發上摘下的銅板,對著月亮看。
銅板是外圓內方,透過中間的方向,剛好能看見皎潔的月。
他發現這銅板也頗為奇特,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所制,平日裡看著與凡間所用的銅板沒什麼兩樣,就是小了一號,但是此刻放在月亮下,銅板卻變成了黑色。
越是對著月亮,這銅板就黑得濃重。
沈溪山覺得頗有意思。
他在樹上躺了許久,直到裡面傳來宋小河喚他的聲音,才跳下樹走了進去。
宋小河已經換上了桌子上的新衣,站在白玉蓮花臺上,居高臨下地與沈溪山對視。
雪白的衣裙映著燈盞的光華,衣上的銀絲繡紋隱隱散發著光芒,墨黑的長髮披在身上,襯的兩色極是分明,宋小河渾身上下就剩下這兩種顏色,卻依舊讓沈溪山在剎那間晃神。
沈溪山的眼中從來都沒有美醜之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