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心想,應該沒有吧?
可他也拿不準,因為最初假扮沈策那會兒,對宋小河並不在意,不在意的人或物,沈溪山就記得不大清楚。
宋小河不會無緣無故想起沈策,定然是想起了他們之前發生的什麼事。
誰知宋小河答道:“沒有啊,沈獵師你別想太多,我就是單純想他而已。”
說完又道:“不是要出發了嗎?咱們快走吧。”
沈溪山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氣憤地想,到底是我想太多還是你想太多?這會兒想上沈策,過會兒還不知道要想誰。
他落了幾步跟在後面,剛走兩步,目光輕掠之時,忽而短暫地對上了關如萱的目光。
她似乎在看著這邊,也不知看了多久,與沈溪山對上視線後也不閃躲。
沈溪山沒停留視線,抬步離開了。
蘇暮臨確認好了名單,一個沒落下之後就上報給了沈溪山,隊伍中所有人都已到齊,沈溪山便一聲令下,在前面帶隊,眾人啟程回仙盟。
較之來時不同,回去的途中眾人疲憊且情緒低落。在涅槃陣法中,有人失去的靈力少,要個十天半月才能恢復,有人損失的靈力多,可能月都無法恢復,是以回程途中少了許多歡聲笑語,再沒有來參加百鍊會時的興奮和激動。
宋小河就更不用說了,與師父一同下山,這次回去卻既沒了師父,也沒了師孃,沈溪山尤其留心她的情緒。
不過她表現得倒是很穩定,時常將長生燈抱在懷中,對著燈盞說話。
只是梁檀現在應當是在恢復期,所以鮮少給宋小河回應,有時候會亮一亮下燈,回應得很冷淡。
宋小河因此有些不高興,沈溪山就說這可能是梁頌微在給她回應。
畢竟梁頌微的魂魄狀態良好,只不過話少,所以回應也少。
宋小河聽後覺得特別有道理,對燈盞說話的次數就更頻繁了,幾乎一天到晚都抱著個燈,吃飯的時候都捧著碗對著燈盞,問師父吃了沒,像魔怔了一樣。
沈溪山看在眼裡,心想梁頌微這下是長見識了,沒想到梁檀收了個世上話最多的弟子吧?
自長安出來後,一連幾十裡都是城挨著城,沒什麼御靈趕路的機會,大多數時間眾人都騎馬,天亮了就出發,入夜了就進城找客棧休息。
按理說宋小河的睡房應當跟隊中的女弟子在一處,但
() 沈溪山考慮到她夜間會於夢中夜遊,為了方便她找到自己的房,沈溪山就特意將她安排在自己房的隔壁。
與往常一樣,一到夜間子時盡時,宋小河就會在睡夢中跑來沈溪山的房。
但不一樣的是,她這幾日來,手裡都捧著燈。
頭一天晚上宋小河抱著燈爬上沈溪山的床榻時,燈身硌醒了沈溪山,他悄摸下床,將燈擱在桌上,只低聲疑問了一句,“帶著這玩意兒來做什麼?”
卻沒想到那燈突然連閃了好幾下。
像是梁檀在憤怒地質問大半夜的,沈溪山為什麼會出現在宋小河的房中。
沈溪山想了想,就稍微跟梁檀解釋了一句,小小聲道,“是你徒弟來找我的。”
長生燈又閃了幾下,沈溪山也不再多言,繼續爬上床睡。
宋小河的睡眠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就算是站在她身邊說話,也不會再將她吵醒。
她有時候會抱著沈溪山的胳膊,有時候會將腦袋抵在他的胸膛,像第一次出現在他床榻上一樣,往他懷裡鑽。
沈溪山於是就心安理得地將她擁進了懷中。
是她自己鑽進來的,不是他先動的手。
況且宋小河剛失去師父,受了那麼重的打擊,正是需要溫暖和安慰的時候,是個人都不忍心將她推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