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明豔的一面。平時的你就夠吸引我了,現在的你嬌美多七分,別惱我要那麼貪心。”
沒想到舒馬茲楊有這樣的一面。我挽緊他,突然地變得小女人。甜言和蜜語居然是這樣的教人甘心!
“你愛看那我就妝扮給你看吧。”我低笑。他捏捏我的手。
然後,一切的甜蜜細語到此為止。
短短的臺階走完了。問題從現在才要開始。
舒馬茲楊宅邸在柏林近郊,離得也不遠,但全然兩個世界。
請看好,是“宅邸”。跟我住的老舊公寓有天淵之別,像幢現代的古堡,大得可以捉迷藏。
受邀的賓客全聚在“宴會廳”裡。就像舊時地方領主的府邸那樣,說講究也行,說矯柔造作也無妨,裡頭一些廳房都有它專用的功用及名稱。宴客用的“宴會廳”,跳舞娛樂的“社交廳”,喝下午茶的、日常起居待的、玩牌的,甚至連做日光浴都有它專門的地方。
當舒馬茲楊帶我走覽過那一間間房時,我真不知該是驚訝還是讚歎。光是看我就覺得累,無法想像怎麼生活在這樣目不暇給的空間裡。
受邀晚餐的客人不多。瑪琳夫人及她的兩個侄女——多麗絲和蘇菲小姐;財務顧問史密特先生,以及舒馬茲夫人的朋友布林克曼夫人。再來就是舒馬茲楊,我,和舒馬茲夫人了。
舒馬茲楊的母親——還是稱她舒馬茲夫人吧,較符合他發散出的資訊感;她高挑修長,一頭金髮挽成髻服貼在腦後,藍眼珠也許因為年紀有點淡,但不妨礙她修飾的精巧五宮在水晶燈下發光。她穿了長及腳踝的珍珠色禮服,圍了一條翠綠的純絲披肩。她的笑跟她的藍眼珠一樣有點淡,眼神有一點春天的寒峭。
她歡迎我,淡淡的一個擁抱,舉止雍容,一派貴婦合宜、恰到好處的從容。對舒馬茲楊,也許因為是她的兒子,她的笑容深刻一些,也多了一些熱度,那擁抱也密實。
舒馬茲楊將我介紹給舒馬茲夫人,然後舒馬茲夫人再將我介紹給在場的其他人。我努力的微笑,倒也不覺得臉皮僵或嘴巴酸。所謂社交本來就是這樣;我慢慢在習慣。
菜餚一道道上來,有傭人在一旁服務。可以想像,舒馬茲楊是在怎麼樣的環境下長大。除了我,每個人都神態自若;我覺得好像窮人闖進了銀行。
“理兒小姐是從亞洲來的?”財務顧問先開啟了話題。
“是的。”
“日本?”
“不。”我笑看一眼舒馬茲楊。好似不管走到哪裡,對方若善意想表達尊重和親切似都會問這一句是不是日本來的。
“你德語說得這麼好,我還以為你在這兒長大的呢。”財務顧問很會應酬的拍個馬屁。
“哪裡,你過讚了。”我自然謙虛一下。太過,我也是說實話,比起王淨那口漂亮流利的德語,我勉強算得是通順而已。
“現在來來去去的亞洲人多了,偶爾上街,見到那麼多黃面板黑頭髮的東方人,我都懷疑自己到了東方。”瑪琳夫人對著舒馬茲夫人,目光當然也是對著她。
舒馬茲夫人說:“我不常上街,倒沒留意。”
“這倒讓我想起吉普賽人。”布林克曼夫人介面說:“那些人也是黑髮黑眼黃面板的。”
“據說吉普賽人本來就是來自東方的。”有一個細長脖子的多麗絲進一步加註腳。
她的姐妹蘇菲附和說:“我看吉普賽人跟亞洲人長得原本就極相似,這說法我想也是有根據的。”
不會吧!才上了第二道菜而已,我一杯葡萄酒都還沒有喝到一半,“鴻門宴”就開始了。
“不管怎麼相似,畢竟還是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舒馬茲夫人說了句中聽的話,改變話題說:“你看起來年紀還相當輕,理兒,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