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還出於初期階段,火銃的威力和給養都有極大的制約,柳乘風只能先讓學生軍們先用原始的火銃操練,往後的事再想辦法。
到了四海堂,李東棟早已在這裡開始處理公文了,抬眼見柳乘風進來,要準備起身行禮,柳乘風朝他壓壓手,隨即坐回自己的案牘後去,問道:“王司吏的傷勢如何了?”
李東棟道:“已經大好了今日說要當值,學生讓他再歇兩日。”
其實王韜傷得並不重,不過柳乘風對王韜很是優渥,李東棟少不得要關照一下,柳乘風頜首點頭,道:“太堊子殿下今日怎麼還沒有到?”
李東棟擱下手裡正要批示的筆,笑吟吟地道:“清早就來了,不過有些事先回去了一趟。太堊子殿下這些日子操練將士們也很是辛苦。”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這個倒是難得見他這樣盡心。”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個聲音,道:“柳師傅,說的可是本宮嗎?”
只見朱厚照穿著一件學生軍的隊服,這隊服以灰色面粹為主,都是短裝打扮胸口處還繡著聚寶商行的標誌,白暫的臉已經曬得有些黑了,不過精神倒是極好,朱厚照進來臉上帶著笑俏皮地朝柳乘風眨眨眼。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殿下不是回城了嗎?怎的又回來了?”
朱厚照道:“不到正午怎麼能回去?待會兒等大家用罷了飯,本宮還要帶著大家長跑呢,是了,師父去不去?你是威武中郎將豈能整日埋首在這案牘裡頭?”…;
柳乘風也來了精神,道:“去,當然要去。”
所謂的長跑,其實就是揹負著火統出了商行朝十里外的一處小丘打個轉,那兒人煙較少所以適合操練,朱厚照帶著人列了隊,人手揹著十斤重的火統,一會兒功夫便已經列隊完畢,朱厚照顯得精神極好,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話,還真有幾分大將之風,下頭的軍卒們此刻也都是精神飽滿,操練了一個月,學生軍上下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若說一開始還有些抱怨,現在連抱怨的時間和氣力也已經沒了,更何況是太堊子和廉州侯一起陪著他們操練?大家當然無話可說,一聲令下,便隨著前頭打旗的旗手開始慢跑起來。
朱厚照精神奕奕,所以在前打頭,而柳乘風顯然沒他這興致,只在後隊押後,別看來回只是二十里,可是揹著火鎖跑完一圈對體力的消耗卻是極大,到了目的地,一處靠著通州的小丘上,這小丘上已經搭建起了涼棚,也有人隨時燒水,專供操練的將士們來喝。
十里地跑下來,柳乘風已是累得氣喘吁吁了,平時不注重鍛鍊,這時候乍然劇烈運動,實在有些吃不消,他坐在小丘上的涼棚裡,看著山丘下的景緻,遠處的一處光禿禿的桃林,天氣漸冷,一開始柳乘風還是裡三層、外三層地穿著衣服,可是這麼長跑下來,已是渾身熱汗淋漓,所以脫掉了外衫,喝了口茶才勉強順了氣。
朱厚照坐在他的對面,笑嘻嘻地道:“師父,本宮從前以為你是高手,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柳乘風板起了臉,道:“可是殿下認為為師厲害不厲害。”
朱厚照幾乎毫不猶豫地道:“自然厲害。”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師父厲害靠的不是拳頭,一人敵有個什麼意思?萬人敵才是真正的厲害,想要做到萬人敵,就需動腦子。”
朱厚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笑嘻嘻地道:“本宮打算下午不回城了,下午練習火銃,本宮想看看。”
柳乘風倒是沒有拒絕,看了一眼四周疲憊的學生軍卒們,這些面板曬得黝黑的人早就沒了書生的稚嫩,連眼神也變得剛毅了起來,他頜首一笑,道:“回去吧。”
朱厚照打起精神,大呼一聲:“旗官何在。”
旗官連忙小跑過來,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