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事已至此,若是能除掉柳乘風,對寧王來說可謂百益無一害,只要殿下點了這個頭,明教願為殿下除此心腹大患。否則柳乘風在一日,有他的聚寶樓和聚寶商行為朝廷斂財,則朝廷的糧餉充足;有他練造新軍,則對付江西的精兵健卒至多一兩年,就可以練造一支虎賁之師,寧王將來若是事敗,只怕敗就敗在這柳乘風手裡了。”
定弦和尚的鼓動對朱宸濠幾乎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與柳乘風仇怨極深,此時京師裡頭最盼著柳乘風死的,只怕也就是他了。只是他的性子略有幾分優柔寡斷。雖然定弦和尚不斷勸說。他卻一直沉默,良久才道:“這件事還要從長再議,劉先生,你立即修書一封,向父王詢問,且看看父王的意思如何。”
劉養正正要答應,定弦和尚卻不由冷笑,道:“殿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時再詢問寧王,只怕已經遲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哪,此事對殿下無害,又牽連不到殿下,殿下當速下決斷才是。”
朱宸濠一時沒了主意,眼睛看向劉養正。
劉養正卻是眯著眼,淡淡地道:“禪師。殺柳乘風於你們明教有什麼好處?”
劉養正此時也沒有主意。不過就怕因這件事被人當了槍使,因此還得試探一下這個定弦和尚再說。
定弦正色道:“柳乘風不除,以他斂財的能力,朝廷的府庫勢必豐盈,再加上新軍練造,將來朝廷就是固若金湯。再者,柳乘風當日殺我明教徒眾,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劉養正再無話可說了,沉吟良久,道:“刺客可都挑選好了嗎?”
定弦道:“這個放心,明教的人手都是從各省分堂中挑出來的好手,為了刺殺此人,早已做過無數次演練,可以做到萬無一失。就算事敗,也絕不會攀咬出任何人來。”
劉養正的目光又落到了朱宸濠的身上,說到底,這事兒還得讓朱宸濠拿主意。
朱宸濠整個人顯得有些焦躁起來,負著手在這房裡焦躁地踱步,良久,他抬起頭來道:“這件事,寧王府不插手,不過到時廉州侯成婚,本王自然要備上一份厚禮,少不得要人搬抬,只是本王帶來的扈從不夠,那就對外招募一些吧,招募人手的事,劉先生來辦,其他的事,本王一概不問,也一概不想知道。”…;
他話音剛落,又道:“好了,本王有些乏了,今日就說到這裡,定弦師傅,後會有期。”
話說到這份上,朱宸濠是打算豪賭了,口裡說一概不問,也不想管,其實就是好為將來多預備一些託詞而已,最後真要追究,那就是劉養正招募的人手。
劉養正的眼中掠過一絲複雜,卻也無可奈何。
定弦和尚聽罷,也就放下了心,隨即頜首點頭道:“那貧僧告辭,王爺不必送。”
其實朱宸濠根本沒有送的意思,定弦和尚說罷,已是告辭出去,出去的時候卻又是換了一副裝扮,把袈裟脫了,換了件儒衫,外頭添了件襖子,頭上又加了一頂時新的皮帽,倒也讓人瞧不出是個和尚,他出了四海商行,看到外頭戒備森嚴的錦衣衛,卻是一副客商的打扮,從容地出去,拐過了一條街,便有一頂轎子在這兒等著了,定弦上了轎子,在轎子裡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在琢磨著該到哪兒去,隨即才道:“去永春巷。”
轎子轉過了幾條街,穩穩落下,定弦下了轎子,進了一處茶樓,可是隨即又從這茶樓的後門出來,出來時又換了一副裝束,一個貧寒讀書人的打扮,沿著街道走了幾步,消失在一處小巷子裡。
這小巷子距離迎春坊不遠,受到迎春坊的影響,這兒的地價也不由暴漲起來,一進一出的院子沒有千兩銀子拿不下來。定弦進了一處宅子的後門,拍拍門,有人探出頭來,看見是他,警惕地冒出頭來張望了片刻,隨即道:“請進。”
定弦閃身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