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成別人了。”
她心裡一凜,笑容凝固在臉上。
“你把我當成了蕭遠山。”他低頭摩挲著手裡的杯子。
她鬆了一口氣:“亂說什麼,你本來就是蕭遠山。”
“我不是。”他認真地搖搖頭,“他是你的好朋友。我不是。”
她有些愕然,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在心底來回湧動。
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回應他,她的手機便歡快地響起來。
他主動轉身離去,讓她接電話。
是一個圖片庫的編輯,打電話來說上次秋晨急著要找的一組高畫質版的印尼旅遊圖片找到了。
“謝謝你,不過我現在不做旅遊了哦,我把我同事的聯絡方式告訴你,你以後可以跟她聯絡。”秋晨把自己同事的號碼報給她。
記憶再輕,輕不過脈膊(7)
那個編輯跟她很熟,笑著打聽:“為什麼不做旅遊了?是不是要高升了?”
“哪有,”秋晨也笑起來,“不過是編輯部內部調整而已。”
再寒暄了兩句,她掛了電話。又猶豫了一會兒,她才從廚房裡走出去。
紀暮衡坐在沙發上,俯身摸著無忌的背。它把腦袋靠在他的腿上,一臉幸福的樣子。沙發邊開著一盞落地燈,暖黃色的燈光從紙質的白色燈罩裡流出來,雖然有些模糊,卻溫暖而純淨。
她曾經無數次說過,自己結婚以後要再養一隻金毛,白天帶著它在院子裡瘋跑,晚上就可以讓它趴在自己和顧知其腳中間呼呼大睡。眼前的情景,就像從她的夢裡走出來一樣,虛幻,卻燦爛溫暖到了極點。她握著手機,手心漸漸滲滿汗水,只是一步也邁不出去,像是怕打破了這個夢境。
“就因為不做旅遊了,所以你不開心?”他沒有抬頭,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她木木地搖搖頭,眼眶倏地一下就溼了。他為什麼總能這樣,隨隨便便地就看穿她的心思,毫不經意地就觸碰到她心裡最敏感最柔軟的地方?在他面前,她像是沒有了殼的蝸牛,毫無遮掩,脆弱無助。
見她半天沒有反應,他站起來,慢慢地走到她身前。她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的手指靠近臉頰。那樣冰冷蒼白的手,卻好像帶著微暖的氣息,鑽進她的心底。她終於無力再支撐,伸手抱住了他,默默地把額頭抵在他的肩上。是她不好,她只是貪戀他的溫暖,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報。
哪怕是以後要下地獄也好,她只是不想放開,她全身每一個冰冷的細胞,都那樣渴望一個溫暖的肩膀。即使他的肩膀並不寬厚,反而消瘦得有些硌人。
“我會讓你失望的。”她輕聲地說。
“我並沒有要求你什麼。”他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溫和,有些蒼涼,“只要你把我當成蕭遠山就行。”
這個晚上秋晨留在紀暮衡家裡沒有走。因為她只要一提回家,他就要開車送她。她拗不過他,最後只好放棄。
雖然他的客房面積不大,床倒是挺鬆軟舒服的,可秋晨換了床更加睡不著,幾乎是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索性早點兒起來,煮了百合粥,和了點兒面,蒸了幾塊薄薄的雞蛋餅,再挑了幾樣蔬菜拌了色拉。
紀暮衡起來的時候循著香味找到廚房,一時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她很明媚地笑起來:“還好你家裡東西多,不像我那兒,都沒東西招待你。”他有些茫然地坐下來,看著她在自己對面坐下,把筷子遞給他。
“你好點兒沒有?”她問。
“嗯,好多了。”他點點頭,嚐了一口粥,清香四溢,唇齒留香,不由得又錯愕地抬頭看她,“手藝這麼好?”
“以前學過的。”她低眉一笑,“不過一個人,不想做。”
她一邊坐下一邊說:“你不舒服,所以雞蛋餅沒用油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