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痴望不止,眼眸裡泛起淡薄的涼意,一如唇間地笑,三宮六院並不是皇帝的專利,辜無惜心有所愛,且並不是一個偏愛女色之人,可他依然有諸多的妃子侍妾……
身不由已,並不是女人的專利……
曾以為,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便於願足矣,然她高估了自己,想到他心繫阮梅落,想到他宿於其他妃妾的房中,依然會心痛難奈偏又無可耐何,除了忍耐別無它法。
這樣的沉靜直到千櫻地到來才被打破:“主子,我做了您愛吃地銀耳羹,您要不要嚐嚐?”
阿嫵淺淺一笑,走至桌前,只見那雪白的銀耳被盛在溫潤地瓷盞中,叫人瞧著心生歡喜,以往她是最愛吃這個的,特別是千櫻親手做的銀耳羹,總也吃不夠,舀了一勺在嘴裡,軟綿的銀耳帶著香淡的清甜,與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她放下勺子拉住千櫻的手:“你又在我身邊了,真好!”
簡單的兩個字,卻道盡了阿嫵心中的歡喜,要說以往在曲府裡,有什麼人是真心實意待她好的話,那便只有千櫻了,老爺小姐固然也待她好,但那是主子對奴婢的那種好,與千櫻發自內心的好不一樣。
千櫻彎身拭去阿嫵眼角不小心淌下的淚,心疼地道:“好好的哭什麼,叫人看了要笑話,你現在可是主子娘娘了。”
“主子嗎?”阿嫵赦然一笑:“老被你們主子主子的叫,連我都快以為自己真的是主子娘娘了,可實際上,我根本什麼都不是。”
千櫻豈會不明白阿嫵的意思,當下寬慰道:“別想這麼多了,一切皆是天意,天要讓你當主子,你便是不當也要當,何況當時的情況也是逼不得已,眼下您是主子,這個事實誰都改變不了!”
“改變不了?”阿嫵扶著千櫻的手站起身:“真的是這樣嗎?剛入京時一個趙吟容就差點令我身陷牢囫,好不容易熬過去了,又來一個……”
“您是說挽璧?”千櫻立時反應過來,順嘴便接了上去,果見阿嫵為難地點頭:“挽璧素來不喜我,這你是知曉的,後又因入京之事對我成見頗深,一意認為是我搶了她的位置,我真的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將這事給捅出去?”
千櫻被阿嫵說的有些心驚,撫著胸口半晌才遲疑著道:“我想應該是不會吧,這事可非同一般,真要是被捅了出來,莫說你遭殃便是老爺和我們也難逃厄運,除非她真昏了頭!”
阿嫵頭疼的揉著鬢角:“若真不會,你又何必要想這麼久才回來,挽璧……我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千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來,只能勸道:“主子,您不必太過擔心,奴婢會多勸著點她,不會讓她鬧出什麼不該的事來!”
“但願如此!”阿嫵說出這幾個字,略顯無力地跌坐在床沿,青蔥般的十指慢慢撫過銷金的軟羅紗帳,一幕幕畫面如卷軸一般莫名的在腦海裡展開,從集市馬蹄之下的初見,到養心殿的大膽求旨,再到大婚之夜的纏綿,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與無惜一起相守相伴……
想到這兒,她的目光堅毅而凌厲,一掃原先的茫然無措:“千櫻!”
她的聲音令原先正在鋪疊床被的千櫻停下了手,輕聲問道:“主子,有什麼事嗎?”阿嫵倏然轉過了目光,剛一接觸,千櫻便打了個寒噤,不自覺地低垂了頭,只聽得頭上阿嫵的聲音寒涼若秋風:“你替我轉告挽璧一句話:她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哪怕她想在這風華閣當半個主子,我也儘可依她。唯獨一樣,不許壞了我的事,也不許揹著我幹出些出閣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容她!”
千櫻神色一凜,覺出了阿嫵不同於往常的決心與冷然:“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會告之挽璧,並多加規勸,絕不讓她出什麼岔子。”
“那樣最好!”阿嫵如此說著,揮手讓千櫻熄了燈出去,靜室無聲,唯聞窗外夏蟬之聲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