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連江湖第一美男子微生硯也對他與常人有些不同……
“他是蘇長衫?”邯鄲不禁有些慌亂,沒想到今天公然不與董晁一同離開,只管聽戲的驕傲少年就是江南蘇長衫。
“請回過蘇公子,在客室稍待片刻,邯鄲將戲妝卸下就出來相見。”
卸下戲妝之後的邯鄲更顯清麗,她整整雲鬢,施然走進客室,只見蘇長衫正欣賞著牆壁上的一幅山水。
一時間,邯鄲姑娘有些分不清——是人在看山水,還是人在山水中。
邯鄲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卻見他已轉過身來——面孔普普通通,並沒有人們口中傳說中的英俊非凡,也不太像……邯鄲臉上一紅,有些關於他的傳聞都在見到他的面之後煙消雲散了。
“我沒有姑娘想象的風流。”蘇長衫沒有微笑,但和氣的話語令人舒適。
邯鄲不禁紅臉低下頭去,似乎一與他視線相接,心裡想什麼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蘇長衫只撩起衣襬,悠閒的坐下,當然——也就看不見她一瞬間的窘態。邯鄲突然有些明白,為何這相貌普通的少年會被世人誤傳風流之名,他太會體貼別人,從不令人尷尬,哪個女子能不愛這樣的風度?世間女子,又有誰不仰慕這……青山攬月的氣度,滴水藏海的沉著?
只聽蘇長衫悠閒的問:“三年前長安永灣縣遭遇饑荒,百姓生活十分艱難吧。”
邯鄲不禁詫異道:“公子也知三年前永灣縣的饑荒?”
蘇長衫抬袖指了指壁上的山水草書:“落款是大業四年於長安永灣縣,正是三年前。若非饑荒,恐怕也難有這樣的感慨。”
壁上的字原來是《詩經。苕之華》:苕之華芸其黃矣。心之憂矣,維其傷矣。苕之華,其葉青青。知我如此,不如無生!
“邯鄲不懂得欣賞書畫,這字,是雲生哥寫的……”邯鄲輕輕頷首,走到壁上山水前。
“字只有六分好,”蘇長衫頭也不抬道:“但餓著肚子寫詩作畫,筆下仍有山水,意境自然豁達。”
邯鄲不解的回過頭來,見蘇長衫從懷中掏出一把扇子:“這可是雲生師傅之物?”
邯鄲臉色微微一白。
“這烏金扇涉及一件命案,雲生師傅是嫌疑人。聽領班師傅說戲班裡姑娘與雲生師傅最為相熟,所以,還請姑娘一切如實相告。”蘇長衫不過幾句話,已讓邯鄲絞著絲絹的手心出了汗。方才平靜和悅,此刻單刀直入——這個少年,讓人又嚮往、又畏懼。
邯鄲著急道:“雲生哥是好人,蘇公子你……你不要懷疑他。雲生哥是好人,他不會殺人的。”
蘇長衫認真的聽著,沒有說話。
“……雲生哥每次唱完就走,戲班裡大家與他都不太熟悉。邯鄲也只是因為父母都在三年前的饑荒中餓死了,留下六個年幼的弟妹,常靠雲生哥慷慨接濟,邯鄲感激在心罷了。”邯鄲絞著手中的絲絹,十分猶豫。
蘇長衫也不催促。
邯鄲呼吸急促,終於輕咬貝齒:“這扇子……的確是雲生哥的。梨棠園常有秀才公子們來聽戲,也有幾個熟客,常一起包房飲酒。幾天前,他們帶著一個秀才來了——戲班裡的大哥說,那人是初到長安趕考來的,名叫方瑞。中場休息時,我和雲生哥路過他們的包廂,聽到他們在裡面議論什麼事情,聲音很小聽不清楚。雲生哥用手勢示意我先走,我就先走了,他似乎在門口又聽了一會兒……那天晚上結場時,我正要離去,看到那方瑞掏出一把扇子來端詳,竟是皇上御賜給雲生哥的烏金扇。我心中吃驚,本來想問問雲生哥是怎麼回事,可他已經走了。”
說到這裡,邯鄲似乎有些害怕:“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就傳來命案訊息……我見不到雲生哥,沒有辦法問他——”
蘇長衫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