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煞紫。
“讓你愛上我,然後,我再離開你。”
上午的陽光裡。
小米的身子已完全僵硬。
“我要讓你嘗過我所有的痛苦,每一分痛苦,每一分脆弱,都要你親自嘗一遍……”他的手指在她的脖頸掐出淡淡的印痕,“我會永遠地離開你,即使你哭,我也不會再回來。”
她僵硬得就像一個木偶。
尹堂曜淡淡笑:“我死了,你或許也會象懷念他那樣懷念我吧……就是這樣期待著,期待著我死的那一刻,你會痛哭著對我說,你愛我,你不要我離開,可是,我會永遠地離開你……知道嗎?這就是對你的報復。”
她的面孔雪白,睫毛劇烈顫抖著,臉上有溼溼的淚痕,她的力氣彷彿已經虛脫,空蕩蕩地遊離。
心臟的痛楚使尹堂曜的嘴唇愈來愈紫。
他淡淡地說:“可是……還是不可以啊……所謂的心臟移植原來只是一個謊言……沒有了那顆心臟,你又怎麼會在意我的死去……”
心臟一陣劇痛。
他忍不住輕聲呻吟。
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在她脖頸。
小米聽到了。
她顫抖著睜開眼睛,看著他,驚慌地連聲問:“你在痛嗎?很痛嗎?要不要叫醫生?”
他望著她。
眼神幽黑而痛苦。
“怎麼辦……我恨你……為什麼你不愛我,我卻這麼這麼喜歡你……”
手指輕輕掐住她的脖子。
“我恨你……”
手指在她的脖頸掐出淡淡的指痕。
“我想殺了你……”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無法呼吸,喉嚨在痛,輕飄飄滿世界都是白霧,“咯咯”,她聽見自己的骨頭在輕輕地響。
上午的陽光。
明亮的玻璃靜靜反光。
風很輕柔。
天空蔚藍蔚藍。
灰塵的顆粒在光束裡輕輕旋舞。
尹堂曜蒼白著面孔,嘴唇驚人地紫,他手指顫抖著在她的喉嚨上,目光裡有脆弱的痛苦和孩子般的固執。
小米的頭向後仰起。
她迷茫地望著他,沒有掙扎,沒有叫喊,只是怔怔地望著他。她的面容蒼白得透明,眼中卻流露出一股溫柔,短髮在陽光裡細細絨絨,她的全身都在發光。望著他,她蒼白透明的唇角輕輕暈染開一抹微笑。
手腕輕輕顫了顫。
腕上那道印痕似乎也輕輕地閃著光。
……
快要死了吧……
應該就快要死了吧……
病床上,她靜靜地躺著。
深夜的房間裡如此寂靜,可以聽到鮮血輕快地從手腕動脈流淌出來的聲音。
血,象一條小溪……
輕快地,活潑潑地從她的手腕流淌下來,染紅雪白的床單,滴答、滴答,從床單滴落到地面,鮮紅的小溪在地上輕快地流淌……
死……
原來,一點也不痛啊……
雪白的枕頭上,她靜靜微笑著,眼睛靜靜望著天花板,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下。
真的不痛……
一點也不痛呢……
意志漸漸渙散,她痴痴地笑著,血自手腕蜿蜒而下。病房裡滿是淡淡的白霧,她的視線漸漸模糊,手指間跌落染血的刀片,輸液管的針頭懸晃在半空,時間靜靜地流淌,地面的血漸漸成河……
白霧如煙。
那飄散的白霧淡淡凝聚成一道白光。
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她眯起眼睛,唇邊的笑容快樂極了。她知道那是什麼,許多許多的電影裡都是這樣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