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散了,幹活去。”年長的司衛厲聲道。
“是,是。”這邊連聲應下,腳步不停,幾個司衛鬧哄哄地散開了。
“當完值,哥幾個去臨江樓喝小酒去。”有聲音從遠處傳來。
年長的司衛搖頭,唏噓,如今的鎮刑司啊,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就連普通衙門也不如。
原來他覺得殷情這少年不錯,鎮刑司到了他手中,也著實威懾了朝野一段時日,可如今的殷情一天到晚被叫到長公主府,無心理事。
上樑不正下樑歪,鎮刑司儼然成了一盤散沙。
原來的鎮刑司權傾朝野,無人不懼,他們穿著飛魚服出去,威風凜,神采飛揚。
而如今的鎮刑司,就像年輕司衛說的那樣,成了某人的後花園了,不要說畏懼,不被嘲笑已經算是好了的,他們鎮刑司在外儼然成了窩囊廢吃軟飯的代名詞,平時裡他們都要夾著尾巴做人。
這樣下去,鎮刑司非毀了不成。
年長的司衛搖頭嘆息不止,世道亂相,這樣的局面不知何時才會改變。
牛長的司衛提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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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在街上漫無目的逛了一圈,冬天的黃昏,街道更為冷清,西北風呼嘯而過,偶有幾個路人經過,縮著脖子,豎高了衣領,看到梧桐臉上殘留的血漬上,路人面露驚恐,一瞥之後,匆匆加快了腳步。
梧桐恍若未見,他仰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腳步滯了一下,俊眸一擰。
本來他去鎮刑司是要好好教訓一頓殷情,讓他以後不要再糾纏菲兒,可沒曾想到,會看到他吐血的場面。
滿腔的怨恨就這樣在暗紅的血色當中一點點的消散,心中不知道是失落還是什麼,仇恨並未給他帶來歡快。
殷情得到應有的報應,他不久於人世,他應該感到快意,可並沒有,心中反而像是壓著什麼,心情低落了下來。
空蕩蕩的街道,突然多了一頂小轎出來,“哎喲,我的少爺,您怎麼還在這兒閒逛呢?”
胡管家行色匆匆,一張老臉皺成了橘子皮,他帶著幾個護衛急急趕了過來。
很快,他們就到了梧桐跟前。
梧桐抬起頭來,胡管家看到他臉上的血漬差點沒在大街上尖叫起來。他看了看左右,伸手朝他一拉,也不知哪來力量,身形瘦小的胡管家,直接把梧桐拉上了轎,重重放下車簾之後,胡管家長吁一口氣。
在看到臉上一臉的血漬後,籲出的一口氣又吊了起來。
“少爺,你受傷了?你怎麼去鎮刑司了?你這到底是去幹嘛了啊。”胡管家在莊子上聽到這個訊息上快急瘋了,“你和他們打架了嗎?”胡管家簡直快哭了。
以前少年是傻又笨,可至少省心啊,他壓得住他,不擔心他會生事。
可如今少年變聰明瞭,這整日裡往外竄,他一顆心都快焦掉了,生怕他出點事,又怕他被什麼人給認了出來,壞了大事,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好不容易等到主人答應見少爺了,少爺又不見了。
等他知情時,聽人說見他提著劍闖進了鎮刑司,差點沒把胡管家的一條老命給嚇死。
梧桐臉上被殷情濺了一臉血,他雖用袖子擦過,不過臉上還有不少血漬沒有擦乾的,看著倒像是經過一場血拚,著實有點嚇人,差點沒把胡管家嚇掉七魂六魄掉個光光。
“不是我的傷,是別人的?”梧桐低低的道。
“是別人的啊,是別的人就好,少爺身份尊貴,若是受了一點點傷,小的們可是萬死辭其咎啊。”
胡管家身上的冷汗收了收,萬幸啊萬幸,受傷的是別人。
主子終於要見少爺,這一天若是少爺就這麼血肉模糊的見他,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