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臉上帶著些笑意,贊道,「鸞姐兒向來是有孝心的好孩子,你如今身子不方便,她這是替你去侯府裡盡孝去了呢。」
這話雖然是好話,誇讚鸞姐兒有孝心。可聽在王老太太耳朵裡卻是不那麼動聽,甚至有些刺耳的。
她這個正經兒的祖母都沒捨得讓孩子在她跟前每日請安盡孝呢,那景田侯府裡的裘老太太這是想要幹什麼?
莫不是對她這個做祖母的有什麼意見不是?王老太太想到這裡,也是心裡有些鬱結。
不滿的說道,「鸞姐兒這都去了這麼久,也是該接回來了,我也有些想她了。」
王老太太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早點去接回來,也好早點安排不是?」
怕話沒有說明白,兒媳婦沒有聽懂,又語重心長的說道,「知道你懷著孕,不好出去走動的。可鸞姐兒的年歲也到了,可不好再拖下去,也是時候趕緊張羅起來了。
「正好你妹妹回來,我就託大,將這事拜託給你妹妹。讓你們妹妹帶著鸞姐兒出去走動一下,這世道講究一個低門娶媳高門嫁女。
「鸞姐兒這麼好,還是要嫁到侯爵人家享福去才好,我可捨不得我們鸞姐兒低嫁了去。」
王二太太心裡有氣,她雖然又懷上了,但也沒打算忽視鸞姐兒的,等她生了孩子之後,自然會自己安排,還用得著其他人?
只王子騰整日裡待在軍營裡,又是一心想要體貼自家夫人,且王老太太說的有些道理,王子騰自然信任王夫人的。
這事兒交給王夫人他自然放心,「都聽老太太的,那就有勞妹妹多替鸞姐兒操心了,這些事情我也不懂,你嫂子又身子重出不了門的。」
王夫人笑著應了,「哥哥儘管放心,我對鸞姐兒那是當親閨女一樣疼愛著的,自然給她找個好婆家的,正好還能和元姐兒做個伴呢。」
正好她對史家也有些看不上眼的,自然不想讓鸞姐兒去過那種苦日子了。
畢竟史家雖然看著將來一門雙侯,風光無限的樣子,可內裡卻是拮据的很。
就算是和他們榮國府還有王府有這麼近的關係,有如此親密的聯姻,他們之間來往的也不親密。
且到最後都是敗了,史家就算是提早存了銀子,到頭來還是沒有保住爵位不說,那些存的銀子也沒剩下多少。
在王夫人看來,這都是史家早早就察覺到了什麼,偏偏一點風聲都沒漏的,只顧著自保,史家的人可沒想到榮國府裡還有他們的親姑姑在的,且冷心的很。
他們這邊談笑風生,可這些話聽在王二太太心裡,可是很不舒服。
老太太這話哪裡是說想她的鸞姐兒了,這根本就是在諷刺他們景田侯府成了落魄戶,來往的都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且沒有高官厚祿的人家。
這不是明擺著說景田侯府比不得榮國府嗎?不能帶鸞姐兒參加什麼高階的宴會了。
是,她哥哥也才是個正六品的五城兵馬司的小官,可好歹也是靠著自己本事做的官,哪裡就看不上了?
這可比賈政當初靠著聖上恩賞的工部員外郎才能做官要好很多的吧?
這要是說起來,將來,她哥哥這官位可真不一定比賈政低了,就自身的本事來說,她哥哥比賈政強一百倍的呢。
就這,她這個只有屈屈五品宜人誥命夫人做的還挺美滋滋的不成?且看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她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王二太太連面上的笑容都不想維持了,也懶得聽他們說這些,只皺著眉頭,用手隱晦的揉了揉後腰,一副很是疲憊的樣子,明顯就不想再在這裡待著了。
王子騰那邊雖然和王夫人說著話,可也分一二的注意力在自家夫人身上,畢竟這肚子裡的孩子,王子騰也非常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