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寺的兵馬也非回宮救急不可,到時候只剩下蒲察貞贊率領的薛王親兵,自己同袍的逃生之機便大大增加了,於是說道:“甚好,虞姑娘,現下便和你的同伴乘鳥逃罷。”
孫立琢見阿兀果真不為難自己幾人,倒也有些出乎意料,此時也不便多想,拍手道:“好,咱們這就走罷!”
程鵲搖頭道:“我飛來時曾經看到,金兵中有弓弩隊在列,吳回馱著兩人,必然飛不太高,到時亂箭一射,只怕要出岔子,不如等小神醫他們燒了皇宮,外頭金兵一亂,咱們再行出去,便保險的多。”
阿兀道:“不錯,那時我再率眾兄弟出去交戰,官兵更無暇去管你們。”眾人商議得定,阿兀重又命人去屋頂查探,只等城中有了火勢,大夥便見機外衝。
虞可娉此刻才得閒細看這兩頭大鳥,見它們不僅個頭龐大,姿態樣貌也與尋常鳥類不同,渾藍的毛羽中佈滿了紅色斑點,比雁鶴多了一絲威猛,比鷹鵰多了一絲靈動,更奇的是,原來這鳥並非金雞獨立站在院中,而是隻生了一足,那足卻有小樹般粗細,爪子宛如幾把刀鏟嵌入泥裡,顧盼之際,確是神威凜凜。她知道黃龍莊擅於馴獸,這兩隻異鳥必是程鵲馴養的,於是問道:“程姑娘,這鳥如此非凡,常所難見,究竟是什麼種類,是你從莊上帶來的麼?”
程鵲道:“此鳥喚作畢方,並非我所圈養,乃是我與孫師兄在山東救得的,我給他們雄的起名叫吳回,雌的叫做重黎。”
虞可娉驚道:“我曾見古書有云,畢方是傳說中的訛火聖鳥,當年黃帝大戰蚩尤,便有這鳥助陣,我只道它是故老相傳的虛幻之物,沒成想天下間真有此類。”
程鵲道:“古書所錄的種種異獸,常人大多以為是神話傳說,人間所無,但其實天生萬物,不曾見得未必世間沒有,畢方雖然身軀龐大,可它性子溫順,並不好鬥,相助黃帝作戰雲雲,想是後人胡亂編造的。”
眾人聽說了這怪鳥的名頭,都好奇心起,紛紛過來圍觀,只陸廣一人呆立在原地沒動,神情十分委頓,阿兀道:“陸前輩,我瞧你身形步法,年輕時當也練過武術,待會你隨在我左右,只顧防身便是,我來保你周全。”
陸廣嘆了口氣,道:“年紀大了,已經不中用了,這些年被那姓劉的無端折磨,連琵琶骨都給穿了,哪裡還使得出什麼武功!想是老漢年少時不做好事,到頭來老天報復,令我晚年不得安生。罷了,罷了。”轉過頭來,又對虞可娉道:“小姑娘,多謝你和這位將軍救我出來,老漢活了一把年紀,酸甜苦辣俱都嘗過,也沒什麼可憾。等你逃出生天,有朝一日能再見到我那翁仁兄弟,求你託言幾句讓他知曉,當年遇見他時,我為掩飾身份,故意沒將年少時的事講給他聽,這才令他數十載困頓失憶。唉,這些年在獄中,只有此事,我時常懊惱後悔。”說到此處,不住地搖頭嘆息。
虞可娉見他毫無鬥志,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知道待會若隨著阿兀他們衝出,面對數百金兵,定然是凶多吉少,想到此人對朱七絕所知甚多,如能保他命在,將來或許會有用得到處,不禁心念一動,道:“孫大哥、程姑娘,咱們也救這位陸前輩一同出去如何?”
程鵲眉頭一皺,道:“畢方雖大,但揹負兩人已是極限,吳回尚勉力能馱起咱們兩個女子,重黎要馱兩個男子,那卻萬萬不能!”
虞可娉道:“你我來騎重黎,讓孫大哥帶陸前輩去乘吳回,可行的通麼?”
程鵲道:“重黎若馱著你我二人,只怕飛不出百步。”
虞可娉道:“即若如此,不如讓陸前輩隨你們乘鳥出去,瞧來他也不過八九十斤,未必便比我重過多少。我雖功夫不濟,但總好過他年老體衰、身有殘疾,待會趁亂自保,也未嘗不能逃脫。”
程鵲心中微微有氣,暗想若非你和婁之英關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