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娉道:“照啊,我先前存的大疑,便是覺得這幾處荒涼無人,後人即便得到域圖,又如何能找到線索?但看了洪廷法師和硯臺,就猜出了,朱七絕早就將這幾樣物事和線索一一對應,只要有人看到隱藏的字跡和圖畫,便可順藤摸瓜,找出真相。”
婁之英嘆道:“陸廣得了這畫布十幾年,後又流入老奸巨猾的盧軒之手,居然都未被識破,到頭來卻是咱們歪打正著,看來正是天意如此。”
虞可娉道:“其實用血讓畫布現形,並非什麼奇門怪法,只是盧軒等人拿在手裡如獲至寶,便是有這念頭,也不敢輕易嘗試,否則一旦就此毀了線索,豈不是追悔莫及?”
婁之英道:“是啊,當年黃琛拿到鐵尺,也是舉棋不定,不敢對其有絲毫損壞,便是咱們,若非有這意外,只怕也不敢對這畫布亂動手腳。”他說了這許久話,又不斷思索朱氏寶藏,心力操勞之下,未免有些乏累,虞可娉忙扶著他倚牆而坐,以助他運功行氣。過了一炷香功夫,婁之英緩緩睜開眼來,嘆道:“既已察覺了破解之法,那麼集齊線索、發掘寶藏便指日可待,只是我眼下重傷,也不知能不能再受上天眷顧,找到醫書來救你。”
虞可娉道:“大哥,咱們莫說喪氣的話,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眼下便有天賜的生機,你瞧瞧這幅域圖,除了外域的三個荒漠之地,一處是嵩山少林、一處是皇城臨安,還有一處是什麼?”
婁之英道:“是江淮之間啊。”猛然間大悟,續道:“莫非這一處,就在咱們左近?”
虞可娉道:“亂猜亦是無用,我們依葫蘆畫瓢,照例在畫中塗上鮮血,試一試便知,店裡便有雞鴨牛羊,只是牲畜之血,和人大不相同,萬一不管用,反倒汙壞了域圖,那可弄巧成拙了。”
婁之英聽到她的口吻嚇了一跳,道:“娉妹,縱使再想探究線索,咱們也不能用無辜之人的鮮血來試!”
虞可娉笑道:“大哥當我是妖魔鬼怪麼?我又怎會行如此違背俠義之事?不過用家禽牲畜的血確是過於冒險,猿猴與人相近,我去設法弄只猴子來,再看看成不成。”
此時天光已然見亮,虞可娉這幾日早出晚歸,知道此時縣裡集鎮已漸開張,除了農戶販賣柴米,還有不少獵戶兜售獵物,她出了店房在外跑了一圈,尋了三個獵戶,方才買到一隻活猴,當下回到房中殺了,擠出滿滿一碗鮮血來。
婁之英道:“要把這幾處都塗上麼?”
虞可娉道:“不,咱們先在江淮之地試試,若是不成,另幾處還有得補救。”將小半碗血塗抹在域圖上,依舊攤在桌上晾曬。
二人知道一時半會顯露不出什麼,只有待血全部滲進畫布中,方能奏效,於是仍各自歇息,直等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清晨醒來,虞可娉到桌几上留心檢視,喜不自勝道:“成了!”取過畫布給婁之英觀瞧。
婁之英細細辨認,就見揚州城西南百里之處,隱隱現出一個“張”字,旁邊則畫了一件黝黑的長條物件,怎麼看都像一把尺子,不禁愕然道:“莫非此處對應的線索,便是邵大哥的那把鐵尺?”
虞可娉也看了半晌,正色道:“大哥,你再瞧瞧,圖上所畫的方位是哪裡?”
婁之英見她神情奇特,不禁覺得古怪,又再細看了一遍域圖,恍然大悟道:“難道……難道……他畫的便是吳縣?”
虞可娉點了點頭,道:“看這鐵尺的位置,正在揚州西南,這裡除了吳縣,再無其他城邑,縱使不在縣內,也必在附近的郊野。”
婁之英喃喃地道:“那便要打聽打聽,縣內外有無什麼張家集、張家村之類的地方,若和線索吻合,便該是那裡了。”
虞可娉知道他重傷之下頭腦不大靈光,不願讓他勞心費神思索,索性道:“大哥,想來你是忘了,上次我們在鮮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