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十多分鐘鴿子的男士終於出現了呵。
她的小手提包裡隱約傳來手機響,和那名騎士此時等待他耳邊手機接通的舉動吻合,更讓姚喜容肯定了他的身分。
姚喜容扯動小惡魔般過度甜美的笑,先是滿意地瞧著自己今天一襲雪白紡紗直筒長褲,總算在生日這天還是會有一丁點的好運氣吧,她選擇了穿長褲赴約,而不是礙事的裙子,方便她——
提腳踹人!
喬均坐在甫熄火的重型機車上,撥了手機給今夜約他出來準備慶祝他十七歲大壽的小女朋友,他已經故意晚十分鐘出門,卻仍沒見到小女朋友的蹤影,一定是還在家裡選衣服兼化妝,每次約會沒一回準時的,真討厭女孩子有這種惡習。
難道遲到越久越代表她身價尊貴嗎?哼。
他肯賞臉讓她陪他吃飯,她還要這招,簡直犯了他的大忌。
忘記是哪隻豬頭曾說過,生日前後一星期內都是屬於大凶的倒楣日子。該死的又再一次印證了,他倒楣了第十七次的生日!
手機另端還處在惱人的撥通聲,他完全沒分心注意背後走近的嬌小身影。
驀地,佛山無影腳狠狠烙上他腰間,將原先重心便不太穩的他及重型機車給踹得東倒西歪。
重型機車的重量絕非一般人能想像,加上事發突然,喬均能反應極快地跳離機車傾倒下來的危險範圍已屬非常厲害,無暇也無力去搶救它摔向人行道紅磚,將一邊的後照鏡給摔得粉碎。
那聲巨響,讓周邊的人車都停下來一看究竟,當然也包括無端端被天外飛來一腳給踢得莫名其妙、驚魂未定的喬均。
那名使出無影腳的“黃飛鴻”還來不及將腳給縮回去粉飾太平且佯裝無辜,這下可是人贓俱獲。
姚喜容看著背影騎士轉過身的瞬間就知道自己踹錯了人!
眼前的男孩不是放她鴿子的傢伙,所以她小小的報復快感像是七彩的肥皂泡泡,才吹漲了起來又立刻“啵”的一聲爆破,取而代之的是滿溢的抱歉。
“幹嘛踹我?!不痛哦?!”喬均火上加火,被人放鴿子已經夠嘔了,還莫名其妙捱了一腳!他一張口就像恐龍吐焰咆哮,非得將站在他面前還維持著“金雞獨立”犯罪姿勢的女孩給燒成灰燼!
姚喜容本來第一時間就想道歉,畢竟她理虧,但是……接下來這個男人壓根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連珠炮的狂炎又嚏嚏躂地朝她掃射過來,一副不將她掃成蜂窩誓不罷休的兇樣。
他的表情和神態十成十的惡霸,將那副勉強構得著“賞心悅目”的五官直接扭曲成凶神惡煞,企圖嚇得她自動叩首認錯賠不是。
不過姚喜容沒有,她還有閒情逸致好生打量他一番。
她怎麼會認錯人哩?眼前的恐龍男——會噴火的,而非指他的長相——和放她鴿子的男幹部差別太大了,可以說除了身高背影之外,他身上根本沒有半分男幹部的影子。
男幹部斯斯文文的,說起話來溫柔細語,標準的知識分子;反觀她誤踹的男孩……像海盜頭子,叼根菸就更像,遑論那頭染成暗紅的發,要不是夜色暗加上街燈黃,她早該一眼就從他的髮色分辨出來。
她的沉默無語,被他視為怔仲。
“你是嚇傻了還是在思索著怎麼跟我道歉?!”喬均再出口還是沒好話。如果是後者,他還會大發慈悲原諒她的無禮;如果是前者,他不介意再狂咆幾聲吼回她的神智。
“對不起”那三個字只停留在姚喜容的喉頭一秒,唾液一咽,還沒來得及滑出牙關又全給吞回肚裡。不是被他的恐龍臉嚇壞,也不是因過度內疚而緊張,反倒是因為他這副得理不饒人又高傲到像是要她跪下去舔他鞋面的態度,讓她想脫口的歉意有了遲疑及停頓。
姚喜容眨眨圓亮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