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吧。”
床榻上景帝的咳喇聲又起,菲兒和梧桐的心都要被這咳嗽聲給搗碎了,菲兒極其自然地為景帝輕敲背部,又為他掖了掖被子,梧桐和中書令莫炎的目光緊緊地繞著菲兒和景帝轉,這一夜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難熬了。
到了寅時,景帝的咳嗽才好了點,菲兒眯起了眼睛,恍恍惚惚若睡若醒間她看到了殷情渾身是血悽慘的模樣,一下子又驚醒過來,身上全是冷汗,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菲兒的目光看向窗外清冷的夜,只覺得這個冬天無比的寒冷。
終於熬過了一夜,天剛矇矇亮,老郎中就被僕從拉到了蔣府,蔣老爺子一早就過來,蔣老夫人則去送了陸老夫人和秦氏。
梧桐的傷口只是皮外傷,經過一夜傷口已經結疤,老郎中檢視過後,重新敷藥包紮,說道年輕人將養幾天就好,目光在看到景帝時微微一凝,上前仔細把了脈,又掀了掀眼皮,“大夫,怎麼樣?“中書令莫炎急問道。
菲兒和梧桐心中一緊,看著老郎中,老郎中沉吟片刻,怒道,“身體都給敗壞了,你們這些家人是怎麼看的病人,這風邪入體,身虛體寒到如此地步才就醫,本來幾貼藥下去就能好的病,硬生生拖得半死不活的,這還叫人怎麼醫?”
“是,是,是,是我們的錯,郎中息怒。”中書令莫炎好脾氣地道,只要老郎中能治好陛下的病,就是讓他給他下跪也行啊,不要說只是發發脾氣了,“那這病治是不能治?”
菲兒和梧桐焦灼地看著老郎中,菲兒手心有些微溼,老郎中胡子一翹,咂巴下嘴,“拖這麼久了,我又不是神仙,這病我治不了。”
眾人面色一變,室內的氣氛明顯一滯。
“我雖然治不好,但這病給他拖幾年的本事還是有的。”老郎中見他們真是憂心病人,決定不再嚇人。
菲兒慘白的臉色好看了幾分,嚇人不是這樣的嚇法啊。
老郎中當即開了藥方,瞪著中書令莫炎,顯然是誤會他了,“趕緊派人煎藥煮了,以後對家人上點心。”說完,翹翹鬍子走了,脾性看著還蠻大。
不過在場的人誰還會在意這個,只要醫術好,脾氣大點就大點。
中書令莫炎接過藥方送老郎中出了屋子,梧桐和菲兒對視一眼,齊齊鬆了口氣,壓在胸口的巨石落了地,兩個人的神情明顯輕鬆了不少。
蔣老爺子心疼菲兒,想讓她去休息,可就在此時,京中傳來了不好的訊息。
蔣信一臉沉重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謀反了。”他說道,蔣信走得很急,還喘著粗氣。
這真是一個驚人的訊息。
景帝的神色立時一變,喉嚨口癢癢的極其難受,又劇烈的咳了起來,中書令莫炎也很快就折了回來,面色沉沉,應該也是得知了訊息,景帝看向莫炎,“準備一下,馬上回京都。”
“那您的病?”莫炎遲疑道。
太子殿下怎麼選擇這時候謀反,還真是被菲兒料中了,長公主一出京,王皇后和太子殿下就坐不住了。
“這時候該擔心的不是這個,馬上出發。”景帝掀開被子,身形卻是一晃。
菲兒急忙上前拿了外衣伺候景帝穿上,景帝似有所觸動看她一眼,菲兒柔聲道,“您別急,我們陪您一起回去,宮中有太皇太后在,定然不會有事的。
蔣老爺子看看景帝,又看看中書令莫炎,再看看菲兒,似有所覺,“我去安排馬車。”
半刻之後,菲兒,梧桐,景帝和中書令莫炎一起坐在馬車上,馬車向京都急駛而去。
車內極其寬大,几案被撤掉,換上了兩張不高的軟榻,菲兒喂景帝喝了藥,讓他靠在軟榻之上,又細心蓋好棉被。
菲兒服伺的很周到,景帝感覺舒服多了,他看向莫炎,“假帝的事你們應該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