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勞。這才請了許娘子來為母分憂。母親能體諒兒的一片苦心,兒自是歡喜。”
侯夫人轉眸看了傅庚一眼,驀地笑道:“可不是,我竟忘了。三郎是個頂孝順的孩子。心地又好。這麼一說啊,”她頓了一頓,方略帶哀切地道:“我倒又想起貞娘來了。她也是個心地好的。可惜福薄,唉。”說至此,侯夫人便掏出帕子來,在眼角按了按,神情頗為傷感。
傅珺發現,在聽到“貞娘”這個詞時,傅庚的眼瞼和嘴唇同時收縮了一下。她知道傅庚這是在生氣。因為侯夫人口中所說的貞娘,便是傅庚早逝的生母,平南侯曾經十分寵愛的貞姨娘。
屋中一時十分安靜。此時侯夫人提起這個話頭,敢接話的沒幾個人。
傅珺便悄悄地看了看傅庭,卻見對方正看著某個方向出神,對侯夫人所言似是根本沒聽見。
至於傅莊就更指望不上了。他方才送那個小太監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侯夫人獨自傷感了一會,最後還是於媽媽輕聲勸了一句:“夫人莫要難過了。”
侯夫人便又抹抹眼角,笑著道:“瞧我,好好兒的竟說起這些來了,倒是我的不是。”
崔氏便笑著介面道:“老太太也要當心自個兒身子,多想些開心的事情才是。”
侯夫人笑道:“正是呢,咱們府裡喜事連連,正該高興。”說罷便轉向王氏道:“三郎媳婦兒瞧著面色好多了,想是將養過來了。”
王氏恭謹地道:“叫老太太掛心了。”
侯夫人笑道:“子嗣乃是大事,你又時常病著,我如何能不掛心呢?”說罷眼風向傅庚那裡一掃。
傅庚在袖中的手攥得緊緊的,面上卻很平靜,恭聲道:“兒子也正掛心此事。如今天氣又冷,那魯醫正說不可受半點寒氣,否則與胎兒無益。既是母親也正為此憂心,兒子這便叫人回去歇著,免得動了胎氣。”
說罷也不等侯夫人說話,便立刻高聲吩咐道:“沈媽媽,你叫幾個人速抬了軟轎過來,將太太送回去。多帶些人,路上千萬慢著些,萬不可傷了我兒子。若有那不長眼的敢有半點怠慢,立時打死。可記下了。”
傅庚疾言厲色地說完這番話,那沈媽媽忙連聲應是,自去了外頭叫人。
傅珺不由暗自好笑。那魯醫正說的是王氏要多走動走動,天冷也要多走走,這樣有利於胎兒成長。
屋子裡的氣氛再度微妙起來。侯夫人目注傅庚,眸中神色喜怒難辨。其餘人等又皆不說話了。
傅庚此舉可謂出格,說的話也很不成體統。可誰叫人家是“探花傅三郎”呢,人家在皇帝面前也敢耍橫,偏偏當今聖上還就吃他這一套。連皇帝都拿他沒辦法,這屋子裡的人還能有什麼法子?
崔氏看了看侯夫人,又看了看張氏,便站起身來笑道:“我也有些乏了呢,這天兒一冷人就犯懶,老太太便允我去您的暖閣裡歪一會子吧,我可懶怠回去了。”說罷又向王氏道:“妹妹便快些回去吧,你那裡離著這裡遠,路上可得多帶兩個手爐子。”
王氏含笑道:“我記下了,叫二嫂嫂費心了。”
侯夫人微微一哂,不冷不熱地道:“既是如此,你們便回去吧。”
傅庚與王氏皆恭身道:“謹遵母命。”
侯夫人便像沒聽見似的,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一迭聲地對崔氏道:“你既說乏了,便快去歇著,操那些閒心做甚。於媽媽,快扶她過去。”
於媽媽忙上前扶了崔氏的手,那邊傅庭也終於醒過神來了,忙湊了過來,幾個人便出了藏微樓。
傅庚與王氏對侯夫人的不理不睬毫不介意,從容地起了身,攜了傅珺的手便出了明間,侯在廊下等軟轎過來。
不一時,長房一家亦出來了。張氏與傅庚及王氏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