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了出來,以備給傅庚一家居住。
誰想此事不知怎麼竟叫侯爺知道了,侯爺便頗為不喜,只道那處院子不妥。
原來,自王氏故去之後,秋夕居小書房旁邊的夾道便被封死了,小書房則被改成了偏廂房。侯夫人又叫人在秋夕居旁的一片空地上植了數十株櫻樹,卻自成了一小片櫻樹林。每到春來,櫻飛若雪,粉霞似雲,倒是成了一處風景佳妙之處。
只是,為了讓出地方種樹,秋夕居的院牆便又往裡縮了好些,地方小了不說,且因沒了原先的夾道之便,往來前院便十分麻煩,要繞上好大的一段路。
侯爺便道:“三郎現離著九卿也只差了一步而已,日常需要在前院走動,秋夕居地處偏狹,不宜居住。”
故侯爺便親自發了話,叫將晴湖山莊與旁邊相臨的濯雨堂、欹雲樓皆收拾了出來。又叫人重新規劃了一番,卻是將這三處變成了一處相對較為完整的建築群,統撥給三房一家居住。
為著此事,侯夫人與侯爺又置了一場氣。原因無它,便是因為這晴湖山莊侯夫人原本是屬意予二房住的。
那二房的幾個孩子如今都有些大了,傅玠與傅琇雖還未到去前院住的年齡,卻也需得有自己的院子才好,總擠在臥月樓的廂房裡畢竟有些不像。
那晴湖山莊地勢佳、風景好,又有兩處小院兒相臨,便叫侯夫人看在了眼裡。只待開春之後便要叫二房挪屋子的。
誰成想。便是這麼一處好地方,卻叫侯爺一句話便給了三房,侯夫人如何能不生氣?
只是,侯爺的話在府裡向來是無人能駁的。侯夫人除了去小佛堂裡生悶氣之外。卻也別無他法。
不過。對於此事。大房卻是完全置身於事外。雖是將收拾晴湖山莊一事卸給了崔氏,張氏卻並未覺出有任何不妥,若細論起來。張氏只會覺得歡喜。
因此,待於大花廳中理完了事之後,張氏便笑盈盈地辭了崔氏,扶著馥雪的手步下了臺階。一旁早有候著的小丫鬟殷勤地跑上前去,打起轎簾兒,將張氏扶進了軟轎之中。
張氏坐上轎子,輕輕地吩咐了一聲“起轎”,四個形容乾淨的健婦便抬起軟轎,沿著後湖的那一條石子小路,一路逶迤往橫斜館行去。
因心情頗好,張氏便將轎簾兒掀開了一角,欣賞著後湖上的景緻,一面便與走在一旁的馥雪道:“你瞧瞧,這幾日沒來,那湖上的荷葉倒長了好些。珈兒前些時候繡的那幅《芰夏素影》,卻是應了眼前的景兒了。”
馥雪便陪笑道:“到底是太太會看景兒。被您這麼一說,婢子越發覺著,二姑娘繡的活計便跟那畫兒上畫的是一模一樣的呢。”
張氏的面上含著幾許笑意,柔聲道:“這也是她會畫畫兒的才能這般。便因了心有畫意,那繡作便也有了股氣韻在。”
馥雪便笑道:“太太說得正是呢。想咱們二姑娘的畫藝與繡技,便在書院裡頭也是數得上的。前兩年白石歲考的時候,二姑娘的這兩門課可不都得了甲等上的考評麼?”
張氏聞言不由便笑了起來,眼中的歡喜真是掩也掩不去。便又伸手指點著那湖上的風景,與馥雪談笑了兩句。
對於傅珈這些年來的努力,張氏身為母親是一直是看在眼裡的。雖然在心性上頭傅珺仍有需要修正之處,但她能在白石書院取得如此佳績,張氏心下卻極是歡喜的。
主僕二人閒閒地說著話,不一時便到了橫斜館。
此時,張氏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芳瓊正守在院門口,一見那軟轎行了過來,她便連忙搶上前幾步,不著痕跡地略過了馥雪,卻是親手打起轎簾,小心翼翼地扶著張氏的手下了轎,口中輕聲說道:“稟告太太,顧媽媽回來了。”
一旁的馥雪便看了芳瓊一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