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但他若非色盲,則此案亦還有可商榷處。
“娘娘自是不知,無國無家、天地之大無一處容身,那樣的感覺,是何等叫人絕望。”傅莊慨然嘆道,拍了拍柵欄,又向傅珺一笑,“幸得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祖國,可嘆的是,故國已然覆滅,我這才興起了立南山會的念頭,這件事我從元和十年起便著手準備著了。”
原來是尋找歸屬感。
這亦是人之常情,尤其傅莊還經歷了那樣大的人生變故,突然從高高在上的侯門公子。變成了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孤兒,這種尋找歸屬感的願望便會異常強烈。
不過,他又是如何知曉傅珺身份的?難道是涉江?
“郡主是不是想問,我是如何知曉郡主的身份的?”似是猜到了她此刻所想,傅莊含笑問道。
“是。”傅珺坦然承認,看向傅莊的眼神十分專注,“是我身邊的人透給您的訊息麼?”
傅莊搖了搖頭道:“非也。關於郡主之事。我在郡主去姑蘇的第二年便知曉了。那時我四處尋找南山國遺民,說來也巧,姑蘇城中尚有幾位知曉當年秘辛之人。盡皆被我收至麾下,知道郡主身份亦是順理成章。”他的語聲壓得極低,一字一句送入傅珺的耳畔。
傅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未接話。
據何靖邊說。傅莊手下倒頗有幾個能人異士,除了那個易容高手外。還有精於武技與堪輿的異人。說起來,南山國本就大匠雲集,滅國後這些大匠的後人散落於大漢朝各地,若有心去尋。總能尋到的。
“為什麼選了我?”傅珺問道。
這是她多年以來始終不解之處。
為什麼是她,而非她的小舅王晉?
王晉可是玉姨娘所出的唯一男丁,按理說。他才是百里氏最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可當年流風將秘密合盤托出時,便未曾提過王晉一字。待傅珺事後想起此事,流風卻已經被傅莊殺了。而傅莊亦如流風一般,認定了傅珺才是南山國皇族百里氏後裔,卻對王晉不聞不問,這難免讓人覺得怪異。
聽了傅珺之言,傅莊微微怔了怔,旋即瞭然一笑:“南宮家族的祖訓,郡主是知道的吧?”
此語一出,傅珺立刻心中雪亮。
百里氏家族看來亦如南宮氏一般,關於身世之秘有著傳女不傳男的祖訓,所以王晉對此一無所知,傅莊亦只盯著她。
“為了護郡主周全,我可是做下了不少惡事。”傅莊的聲音再度傳來,語氣平淡如水,“你身邊那個叫流風的丫頭,仗著身份便想脫離郡主掌控,此人若不死,郡主危矣,故我才命人殺之。”
此事傅珺已經從涉江那裡聽說了,此時聞言亦無所動,只蹙眉問:“那麼,殺顧媽媽又是為何?”
她從孟淵處聽聞了程甲之事,這才知道顧媽媽竟也是傅莊叫人殺的。
聞聽此言,傅莊竟輕輕嘆了一口氣:“顧媽媽管得太寬了。她家那個小兒子當年曾去姑蘇老宅窺探過,我已經放過他一次了,誰想她竟管得那麼寬,那一回涉江給我送茜靈砂的訊息時,不小心被她撞見了,雖她只見著了個背影,只這顧媽媽卻是個精明的,對涉江竟是起了疑……”
說到這裡他略略一頓,凝目看向傅珺:“涉江之事,你必已知曉了罷。”
不是提問,而是陳述式的語氣。
傅珺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傅莊臉上便浮出了一絲悲憫,微微一嘆:“她也是被我害的,若得便,還請郡主饒她一命。”
傅珺垂眸看著手裡的茶杯,並未作答。
傅莊似是也不需她回答,又自顧自地道:“那顧媽媽便是疑上了涉江,還叫她小兒子幫忙去查,我不得已才滅了她的口,所幸她只是私下裡查的,倒還沒來得及說予旁人知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