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牛仔,不少囡囡哭了。
紅玫瑰道:“七爺,投降吧。”
七爺用枯枝扒著火堆,低著頭,沒有回答。
外邊雨下得越來越大。我們像丐幫一樣橫七豎八地倒在洞裡。
冬瓜道:“真他媽賊天!爺想喝一壺二鍋頭,要北京牛欄山出的。”
白素素小心翼翼道:“七爺,辦個合資企業而已,我們還是可以控股的啊,這樣下去大家都過不到明天了。”
七爺站起望了望最高處的電話,走了幾步又坐下。
牛仔身子有些發僵了,我和楚妖精把他移得更接近火堆的地方,笨笨狗不顧楚妖精的白眼,時不時地把手指放到牛仔的鼻孔下。
夜深了,火苗的聲音變得恍惚起來,我已經出現了一些幻影。
一道聲音劃破了長空,剛猛遒勁,如獅子吼,又如金剛吼,把大家都從睡夢和恍惚裡驚醒。七爺抬著頭,唱起歌來了,是陝西的秦腔,是陝西冷娃的秦腔,是《金沙灘》中楊繼業的幾句:“兩狼山……戰胡兒啊……天搖地動……;好男兒……為家國……何懼死生啊……!”
我們都不再說話,也沒有說話的氣力了。但內心深處盡升起一絲莫名的力量來。
過了好一陣子,正當我們樹立起抵抗的決心時,七爺嚎啕大哭,咬著嘴唇道:“大傢伙,跟著我朱七受苦了。請再堅持一個晚上,我總覺得雙懿這丫頭不可能就這樣沒了。明晨,就明晨,如果沒有奇蹟,我……我就給龜頭掛電話。”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這不僅是周杰倫的歌。
楚妖精幾次衝上去想打電話,都被西瓜攔住,我對著笨笨狗使了個眼色,這“二把刀”現在毫無疑問是妖精唯一信任的專業人員,楚妖精根本不看我的顏色,道:“牛仔沒事,要死的話已經死了,只是他身體素質太好了,再熬一晚應該沒問題,也可能馬上就死了。”弄得楚妖精哭笑不得。
天矇矇亮,我們掙扎著爬起,海灘還是寂寥無人。島中央樹上用褲子編成的SOS的記號,還在左右搖擺,愁沒渡江,秋心拆兩半,怕有人是上不了岸了。
阿楚和紅玫瑰打了起來,阿楚要搶紅薯,紅玫瑰不給。阿楚道:“這是我找到了,為什麼不給我。”
紅玫瑰不說話,但就是不給。阿楚力氣大,搶到了手,阿楚放在嘴邊,紅玫瑰哭了,阿楚呆了一下,環顧左右,這一群人都兩天沒吃飯了,都帶著狼般的眼珠子望著她。阿楚也哭了,她知道自己昨天多少還吃了一個大的,這批人都是顆粒沒進,阿楚猶豫了半天,咬著牙扔回給了紅玫瑰,哭著道:“我從來沒餓過這麼久,從來沒餓過這麼久,嗯,我再去找找。”
七爺嘆了一口氣,踉蹌著向電話機走去,一群人跟隨在他後面,三百來米的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
七爺艱難地把手抬起,撥起了號碼,整個手指都是顫抖的,按最後一個號碼時,阿楚從山後大叫道:“雙懿!是雙懿!”
七爺用力掛了電話。我們全場驚呼,七爺卻突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激起半卷塵土。
南瓜淒涼地大聲叫道:“七爺……七爺……嗚哇……”
蝴蝶蘭也哭了,道:“不是……不是……”
七爺猛烈地睜圓了眼睛,大罵道:“哭喪啊,老子還沒掛,一晚沒睡,睡會還被你們吵!”
紅玫瑰抹抹眼淚,遞給他一個紅薯,七爺轉過身去,道:“去,給雙懿。”
沙灘上,周雙懿像一灘爛泥般倒著,衣服已經不成樣子,昨晚風急雨驟,茫茫大海,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那個被冬瓜譽為生平所見最完美的背部,都是傷痕和青淤,雙懿見到我們只會動嘴唇,已經發不出聲音。
狼吞虎嚥了一個紅薯後,周雙懿馬上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