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量鼻酸,她幫他刷背,修剪指甲。
她問:「身上汗毛可需清除?」
「我穿長褲得了,免麻煩,很快又長出。」
「這樣一臉一身毛,得自什麼人?」
「孫悟空,記得嗎,是你說的。」
「我肯定令堂同孫猴從未約會。」
「媽媽說我爸也是這樣,同一個因子。」
雅量說:「請到蓮蓬下沖洗。」
「我的衣服呢?」
「我去看幹了沒有?」
人洗兩次,衣服也洗兩次。
她把乾淨衣服收出摺好,放到浴室。
然後把新買的玉簪花插在一隻鐵皮罐裡。
這時方正走近雙臂圍住她腰身,臉貼在她頸上。
「他不知道你有這個地方吧。」
「我替你做冰凍咖啡,我有綠豆蓮心甜湯。」
「我喝啤酒得了,你還那麼嗜酒?」
雅量微笑,「每到花前常病酒。」
「姐,為什麼離開我嫁丹麥人?」
雅量不出聲。
「說話呀。」
「我愛他,我想有一個家。」
方正藐她說:「你才不愛他,你不過想--」
「啊,開始侮辱我。」
他看著她,「雅量,這個丹麥人出名好色,他的d走遍天下五大洲,你嫁他?」
雅量忍不住微笑。
「你喜歡他的技巧?」
「來,穿上襯衫,我們出去走走。」
他把她抱緊緊,「我不要出去。」
半晌他自皮夾子取出一張照片,遞給雅量。
雅量一看,怔住,那時她與小毛相擁而睡的照片,他依偎她懷中,一雙胖胖小手肆玩忌憚地握著她左胸。
雅量辛酸,她曾經那麼年輕,奇怪,歲月都到何處去了,她好像什麼都沒做過,又似什麼都沒做好,就這樣,已經老大。
她凝視照片,不能言語,忽然哽咽。
方正輕輕說:「這是我見過最色慾的照片。」
雅量到廚房開了瓶香檳自斟自飲。
「慶祝什麼?」
雅量想一想,「活著。」這是很值得慶幸的事。
她與他在晚風裡出外散步,在秀水街花攤邊留戀。
方正問:「姐最喜歡什麼花?」
「清香的姜蘭。」
他握著她的手到清真館吃羊肉餃子,又緩緩散步回家。
她沒有講,他也知道丹麥人不在京都。
這一兩天雅量都沒回四合院。
電話訊問,傭人告訴她:「荷頓先生一早一晚都問你,我說你在休息,他讓你找他。」
「知道了。」
她剛想回電,方正叫她:「雅量,我租了腳踏車。」
他們騎車到香山公園,兩人都出了一頭汗。
方正說:「在外國可以脫去上衣,這裡也許不方便。」
他探過頭去親吻雅量。
雅量溫聲說:「這也不大好。」
「雅量,跟我走。」
「去何處?」
「天涯海角。」
雅量輕輕說:「連我這樣一輩子不切實際的人都知道,那不會長久。」
方正忽然動氣,「所有的女人都是牛,雅量,連你也一味盼望永久,世上何來永久,家父廿多歲碎世(原文是『碎世』),賢媛阿姨也已離婚,你同丹麥人會長久嗎,你同他早就完結,不然你不會帶我到這裡來。」
雅量動了真氣,「過來。」
方正以為有什麼好外,也許他的姐會迴心轉意,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