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誰也不看。
他剛想對默默說句什麼,就聽媽媽在一邊說:“杜薇是來送過年禮物的,”說著,用手一指放在矮櫃子上的一個禮品盒子。這是一盒特級金絲血燕盞,產自印尼。另有兩瓶茅臺酒,看那商標顏色就知道應該是比他歲數還要老,是極難搜尋到的珍品,陳伯康將軍最好這一口。
“我沒讓薇薇走,留她在這裡吃晚飯。”後面這句話是替杜薇省去尷尬的。
一個未嫁的姑娘家,不管是什麼理由,除夕的晚上在別人家吃飯總是不妥,母親這樣做除了討好他,替他留住心上人,當然還有別的私心,他心知肚明也不點破,只是溫和地和杜薇道了聲謝謝。
從默默病了以後,他就對結婚的事兒淡了下來,一來是他怕刺激到這個孩子,另外也是他內心裡確實不是急著結婚的,所以這些天也有意冷落了杜薇。
柏菁自多年前生過一場肺病後,就有吃燕窩粥的習慣,杜薇是特別託人買了來,趕在過年時送給媽媽當禮物。不可以謂不用心,卻是沒有和自己說起過。
“這是默默吧,這是阿姨送你的過年禮物。”杜薇說著,遞過來包裝精緻的袋子。
默默遲疑了一下接過來,看是一隻漂亮名牌揹包,小女生最喜歡的那款。
“謝謝杜阿姨。”默默客氣地接過來,道了謝。這孩子在禮節上是不會出錯的,她的任性只是偶爾會用在最親近的人身上,例如陳豫北。
“身體好點了嗎?”前幾天她約陳豫北談工作上的事,但是陳豫北說孩子病了,指定她和手下的一個人去談。
“嗯,好了。”默默仍是半垂著頭,眼睫微抖了一下,輕聲應著她。
杜薇之前是見過默默的,在陳豫北的辦公室裡,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他那寬敞的辦公室一角寫作業,對她和陳豫北的談話漠然置之,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她對這孩子印像深刻,但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和細端詳。這孩子大病了一場明顯瘦多了,臉上只剩下一雙大大的眼睛,小臉蒼白的厲害,弱不禁風的樣子,大概極少到陳家大宅吧,整個人怯生生的,很拘束的樣子,對她的示好也很抗拒。
杜薇似沒有看到她眼睛裡的疏離,轉身極溫柔地看著陳豫北:“對不起,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送給你什麼。”這是實話,杜薇不會學那些女人送個領帶或是腰帶什麼暗示想捆住心中的那個人。陳豫北是天之驕子,他有什麼要不到的。
“沒關係。”他這樣溫和地安慰她。
陳豫北在外人眼裡是冷酷的,哪怕在父母的眼前也是那種陰鬱的漠然,但只有在這個孩子面前,他則是另一副面孔。他能這樣溫和地說話,已經讓杜薇感激了,她生怕今天晚上留下來吃飯會惹他反感。
杜薇從來都得體大方,認識她大半年,從沒有做出讓他不舒服的事情,真是難得。他討厭得寸進尺的女人,女人眼中的慾望太強烈了會讓他覺得陽萎。他知道今天杜薇留下來是母親自作主張,所以他對杜薇並沒有什麼微辭。
杜薇從來沒有隱瞞過她對他的好感,卻也從來都是隨緣,只做自己該做的,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眼中的那赤。裸裸的慾望,這讓他心裡輕鬆。
和父母打過了招呼,回頭再看默默,只見她一臉漠然的站在那兒,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屋角的一棵金桔樹,樹上結滿了累累的金黃色小果子。
陳豫北輕聲喚她:“默默,把外衣脫下吧,屋子裡熱。”
他走上前去,幫那孩子脫下了大衣,杜薇便在一旁順手接過來,掛到衣架上,動作自然而流暢,像是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看著就舒服。
隨後她很自然地坐在了陳豫北的對面,和他講起了工作上的一些事,陳豫北沉靜地聽著,偶爾會發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