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他寧可死了七萬,也不要被活捉七萬,這將是莫大的恥辱、笑料,因為活捉比殺人更難。
就算是輸,輸人不輸陣,拓跋昭回以一笑:“在我眼裡,師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沒想居然也會使如此下三濫的法子?”
宇文琰微微一笑,抱拳道:“師兄抬舉了,兩國交戰以來,師兄的法子都光明正大?我看未必吧,師兄昔日發兵攻打我北齊,一雙彎刀枉殺了多少無辜百姓,師兄心裡比我都明白。冷月城、胡楊城,一夜之間都被你變成了人間地獄,現在你又和我說什麼下三濫的法子。
我只對君子而君子,同樣的我對小人也願做小人。君子相處,自然是磊落大方。小人相對,若行君子之禮,我還能有命麼?”
狹路相逢,卻是曾經一處從藝的師兄弟。
宇文琰笑容可掬,但眸光裡殺氣盡露。
拓跋昭一夜奔逃,士氣低落,面對著個個意氣風發,士氣高漲的北齊將士,他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尋求著逃走的法子,硬拼已不可能,胡楊林中還有一些人,可早已經精疲力竭。
正在僵持間,只見一匹駿馬背上,緩緩行來一個年輕的男子,長著一張好看而儒雅的面孔,一襲灰色長袍,頭縛綸巾:“元帥,這位便是鬼谷門下的俗家弟子宇文琰師弟吧?”
瘸軍師的出現,大大出乎宇文琰的意料,他曾千百次地幻想過此人,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他不僅長得好,從他輕盈得體的舉動來看,亦是一個長期習武之人。
他審視對方,對方也在審視著他。
宇文琰冷聲問道:“你是鬼谷子弟?”
瘸軍師並未答話,嘴角一揚,一抹笑意展露臉色。
宇文琰又道:“據我所知,鬼谷子弟終身不得離開終南山,除奉有師命者例外。你不在自己的鬼谷村家裡待著,跑出來當什麼軍師?難道還要我放了你們不成?”
瘸軍師低頭看著自己殘疾的左腿,腿還在,可從此就變成了瘸腿,一高一低,“琰師弟以為,若是我們動起手來,你還有取勝的把握麼?”
宇文琰有素妍給的麒麟飛彈防身,可不認為自己會是輸的那個,若是真正的比武,自己也許不成,但他沒打算跟對方正大光明的打。
瘸軍師見他不答,又道:“不知琰師弟在山上都學了什麼?佈陣?用毒?昨晚使用的麒麟煙便是琰師弟配出來的吧?”
他為什麼要告訴對方,一臉不屑地瞪了一眼。
瘸軍師笑道:“咱們好歹也是同門弟子,你再不喜歡我,我是你師兄的事實也是改變不了的。為了昨日一戰,只怕琰師弟已謀劃許久?”
這一戰,北齊人勝得很榮耀。
北齊人榮耀,便是西歧人的恥辱。
將士可以戰死,卻不可以被人活捉。
宇文琰又是冷笑兩聲,“怎麼,輸得不甘心麼?螃蟹陣雖是天網地羅陣演變而來,卻不及那陣的十之一二,你們當真以為,我們破不了麼。”
拓跋昭的臉色微微一變,瘸軍師說過,鬼谷宮最上乘的佈陣法不傳俗家弟子的,而宇文琰竟一口道破天網地羅陣。
瘸軍師片刻之間,已經在腦子裡彎了幾道彎,“哦,我道是誰竟能破了我的八足螃蟹陣,原來是北齊軍中添了位鬼谷弟子。”
“是又如何?”宇文琰神色驕傲,“她還想用下策之法對付你們,要給西歧數十萬雄兵佈下降魔陣呢,卻被我父親和元帥給反對了。”
此言落時,拓跋昭與瘸軍師的臉色更是微微一變,雖只片刻,可眼裡的驚恐還是流於顏色。
瘸軍師道:“這不可能!本門有門規,內家弟子不允參與紅塵俗事。”
“可是你呢?亦是本門子弟,卻敢溜出來相助西歧,害死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