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沒有退路的,她沒有素妍那份敢於反抗的勇氣,也沒有素妍那樣的膽識。所以,她羨慕素妍。
牙床上,吱吱扭扭地唱起了歌。紗帳如浪翻滾,男女的輕唱低吟款款流洩。
雪雁與翠鸝垂著頭,彼此偷望。
雪雁低聲問:“我們還要守著?”
翠鸝答:“今晚是我們值夜。”
不守也得守,哪怕知道內室裡的情形,可她們誰也不敢進去,偏裡面的聲音不時傳到耳內。
雪雁道:“要是安西郡主在皇城就好了?”
“怎麼了?”
“可以讓她來給王妃請平安脈。”
翠鸝似想到了什麼,“是啊,王妃這個月的小日子晚了十多日。”
雪雁“嗯”了一聲,雙手合十。心裡暗暗禱告著,要是有喜就好了,這樣舒太妃就不用三天兩頭在王妃面前唸叨子嗣的事,就連她都聽得起繭子了。明明吳王已經有一個兒子,舒太妃總急著要王妃生。
用朱雀的話說:這是不一樣的。許妃的兒子是長子不錯,可嫡庶有別,到底不是嫡出。王妃的兒子,才是真正的嫡子,才是舒太妃真正期盼的。
翠鸝低聲道:“喂,你說會不會已經有了?”
“我哪知道?要不讓黃鶯來診脈吧?”
“她的醫術不成。”翠鸝搖頭,“算了,還是等些日子再說。這種事我在宮裡就瞧得多了,當年在宮裡,就時常發生妃嬪滑胎的事,人心隔肚皮,誰曉得許妃、舒妃怎麼想的,我們小心些總是好的。在三個月之前,還是不要張揚出去,再等一個月,許就有準信了。”
吳王是從三月初六回府休息的,三月十三回宮當差,之後幾乎每隔一日就回來一趟,直到滿了一月,才是五六日回來一次。
雪雁道:“殿下被立為皇太孫,你說我們會不會很快就遷到東宮去?”
翠鸝覺得這可能很大,儲君自來都是住在東宮的。雖說皇帝發了話,要立吳王為皇太孫,可還沒見著立儲的聖旨文書,只怕這聖旨就要下了。
內室,吱扭作響的聲音停了下來,她們似乎聽到吳王粗重的喘息聲,還有楊雲屏的嬌喘。
楊雲屏低聲道:“水,我想喝水。”
雪雁正要進去,翠鸝道“再等等”,只聽吳王道:“我給你倒。”雪雁一臉感激地望向翠鸝,幸好沒去,要是去了,她還不得臊死。
翠鸝低聲道:“下次吳王回府,就讓朱雀姐姐安排太監來值夜。”
“王妃和安西郡主一樣,在她們眼裡太監也是男人。”
“那也比我們值夜的好。”
兩個人低低地說著話,有一句沒一句地在榻上閒扯著。
不知不覺間,二人都睡著了。
迷糊之間,內室裡又唱起了吱扭聲響的曲子。
只是這回,再也聽不見,化成了夢裡的美景。
次晨,吳王醒來,著好中衣,外面值夜的雪雁和翠鸝奔了過來。
吳王道:“王妃累了,不要驚擾她,讓她多睡會兒。”
二女低應一聲,替吳王著好衣袍。
吳王出了內室,坐在花廳上,下人們魚貫而入。
朱雀服侍在側,給吳王添了一次羹湯。
吳王道:“皇上令欽天監挑了吉日,四月二十三吳王府上下遷入東宮。回頭朱雀與太妃、王妃說一聲,讓她們提前收拾妥貼。”
四個丫頭彼此一望,笑容掛在臉上,唯獨朱雀總是冷著一張千年不變的臉。
朱雀道:“奴婢會轉告太妃和王妃的。”
吳王擱下碗,“這幾日府裡沒發生什麼大事吧?”
朱雀道:“還好。”
雪雁反駁道:“什麼叫還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