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叫我怎麼甘心啊,就算要死,我也要拉著懿淵帝一起!
我的呼吸受阻,喉口咯咯作響,缸中的身子劇烈扭動,但就是掙脫不了,怨恨宛如一團火焰在我的胸口灼燒,卻只能化為不甘的淚水從眼角淌下,我睜大雙眼死死盯住了毒瑾,他的面容現出我曾見過的瘋狂神色……
就在我的意識開始渙散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消失了,等我緩過氣來,發現毒瑾已經退開,他張口幽幽說道:
“不要去希翼什麼奇蹟,否則你只會越來越痛苦。”
我大口喘氣,強忍乾咳,肆意嘲笑:“這話是對我說,還是對你自己說的?你……你遲遲不下殺手,是因為其實你的心底也相信奇蹟,期盼著有掙脫束縛的奇蹟,不是嗎?我們真的好像啊……咳咳……”
毒瑾眸色凝重,他掀了掀唇瓣,不知是欲反駁還是承認,但終是什麼都沒說就兀自轉身離開,任憑我怎麼叫喚也不肯停步。
頭頂的木板再次將我與外界阻隔開,地窖裡又只剩下我一人了。我歇斯底里地喊毒瑾、喊申屠瘋子,喊樹,然而,遲遲未見有人出現。
少頃,我原本就嘶澀的嗓子徹底叫不出了,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啞音,聽起來似哭又似笑。我近乎痴傻地仰望出口,眼眶漸漸發脹,我用力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好像看到淡淡的青煙從隔板的縫隙中逸進來,初時只是幾縷,慢慢成片成團,徐徐往下沉。不自覺地,我又咳了起來,空氣中飄散的酒香開始摻進酸味,不是很好聞,但還不算難以忍受。
我有些心神不寧,恰恰耳尖地聽到“咚”一聲悶響,彷彿有什麼重物砸在隔板上。我剛疑惑地抬眼,驚見木板整塊斷裂,伴著碎片木屑落下來的竟是一個人,臉孔朝下狠狠著6,還好死不死地撞翻了燭臺。
異變橫生,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根本沒時間作出判斷,只能傻傻看著火苗歡快地躍起,燒上那人的衣物,而地上那人——看裝扮應該是個啞奴——始終一動不動,於是火焰毫無顧忌地躥高,當接觸到堆放在牆角的雜物,本來還算溫和的燭火赫然開始張牙舞爪,在狹小的地窖迅速蔓延開來。
我瞠目結舌望著面前的一片橘紅半晌,後知後覺地想到應當呼救——
“救命……或者救火……”
還沒等我把嗓子拉開,毒瑾就翩然出現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此時的他一手提劍,一手拎著個微微掙動的啞奴。
“你在幹什麼?”我的神經瞬間繃緊,眼尖瞅見那劍尖還正往下滴著鮮血。
毒瑾沒有答話,對周圍越燒越旺的火無動於衷,只是徑直走過來,銳利的目光鎖定我,如同審視一般。
“火啊火,先救火……”我小聲提醒。
毒瑾仍然無視火情,直直站到我的面前。我注意到他面部的表情異常僵硬,同時,握劍的手也不自然地收緊,手背上清晰可見暴起的青筋。
我幾乎能感覺戾氣撲面,心中警鈴大作,看毒瑾的樣子,彷彿下一秒他就會舉劍殺過來——
“毒玄,你說我真的可以相信奇蹟嗎?”他終於開尊口了。
我錯愕,因為這問題冒出得突然,敢情毒瑾殺氣騰騰地過來,是為了跟我繼續先前的話題?他不覺得現在時間、地點、氣氛都不適合聊天嗎?
儘管如此,我還是回答了,鑑於毒瑾嚴肅專注地求解,鑑於火勢愈發難以控制,我飛快說道:
“為什麼不呢?相信奇蹟,便不會絕望,就能不放過任何機會,在毫無希望的生活中製造希望,當許許多多希望匯聚在一起,就有可能產生不可思議的結果,即是誕生了奇蹟。”
我相信奇蹟,因為機率的性質告訴我們,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不可能——在常量中集中產生非獨立變數,而當諸多非獨立變數疊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