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怎麼想,但我確實是想追他,既然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就索性越線了點兒,開始跟他說『寶貝晚安』之類的話了……反正能用玩笑解釋,他要是不喜歡就不說了,」沈晗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走出了教學樓,在臺階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蔣浩,「然後你猜怎麼著?」
不用猜也知道了,能發展到現在這樣曖昧的地步,宋斯年大概非但沒有拒絕,還配合他把這齣戲演了下去。
「然後他也真事兒似的跟你膩歪了,」蔣浩回答道,「一晃兩個月,你倆就這樣了,是不是?」
沈晗點了點頭:「嗯。」
這齣曖昧戲碼是他開的頭,但終止的決定權給了宋斯年,如果對方想停,他隨時做好了停下的準備——然而兩個月過去,宋斯年非但沒有叫停,反而放任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曖昧不清了。
早晚安之後要說愛你,一天的行程都會報備,有什麼不高興的就說給他聽,偶爾超綱地來一句「我想你了」……
像極了真的情侶。
蔣浩拍拍他的肩膀:「晗哥,我說啊,既然你有那意思,人家小年也不拒絕,那索性攤牌了在一起得了……我知道你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但說不定人家現在轉性了,已經能接受大大方方談個戀愛了呢?」
「說得挺輕巧,你真以為生活跟程式設計似的,條件到了就能有結果啊,」沈晗摸了一把他的狗頭,「別的不說,就我爸跟他媽現在的關係,我跟他現在的關係——我是跟我爸出過櫃了,他八成也不會管,那小年他媽媽呢?」
蔣浩:「……」
「而且啊,二浩,你不瞭解他……」沈晗的話音逐漸輕下來,比起說給他聽,更像一聲融進夜色裡的嘆息,「他沒有準備好,如果準備好了,反而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他所知道的宋斯年,是一個心思純粹、通透的少年,如果他準備好了做某件事——或者說,如果他想要做某件事,就會不遺餘力地做好,只要自己能夠著,根本不需要別人來給他橄欖枝。
就像想在遊戲裡繫結情侶關係這件事,看起來拐彎抹角一點兒,但歸根結底,宋斯年比他直白得多,也勇敢得多。
「攤牌也得等他來攤,」沈晗說,「沒關係,我能等。」
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到了沈晗這裡,自己也未必能看得比當事人明白。蔣浩默然片刻,只能參照自己的經驗給建議,讓他這個發小看得更清楚一點兒——於是他拿胳膊肘捅了捅沈晗,一指他的手機:「回訊息了,看看吧。」
宋斯年問他什麼時候回寢室,打遊戲。
沈晗看了一眼,打字回道:「很快,乖乖等我。」
「回去吧,」蔣浩指了指寢室樓的方向,說道,「依你紅顏知己的拙見,你最好找個機會問問小年同學,打算什麼時候考慮給你個名分……別這麼看著我,你說的嘛,反正能用玩笑解釋,大不了就說你入戲過頭了,開玩笑呢。」
同樣的辦法蔣浩能想到,沈晗自己又怎麼會想不到,他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二浩,你知道肥皂泡嗎?」
「知道,怎麼了……」
「我跟他的關係,現在就是肥皂泡,」沈晗說,「隔著肥皂泡一切都好,什麼話都能說,除了有那麼幾個問題——會碰到肥皂泡本身的問題,一碰就碎,碎了還能吹一個,但回不到之前了。」
穩定關係、交往,甚至是所謂的「名分」,都是與肥皂泡本身相關的問題,不能輕易觸及。
蔣浩畢竟是能跟他一塊兒考進這所學校這個學院的人,聽他這麼一說也就懂了,突然深刻地體會到了他這位發小情路坎坷的緣由。
不但坎坷,還是個死衚衕。
兩個人踩著門禁時間進了寢室樓——他們一間寢室,四人寢,還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