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殺哥哥。”
“我自生來,就被孃親厭惡。無論我怎麼討好她,她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更不許我叫她一聲娘。”
“我從小被樓主扔給凌光一品訓練做殺手。凌光欺騙我,說我娘被莫世靖背叛,此生最恨莫世靖和他的兒子。只要我殺了莫陌和莫世靖,孃親便能對我回心轉意。”
“所以我去靖國府,找到了莫陌。”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幹淨溫暖的人。或許兄弟之間,本就心意相通。他看到我的樣子,就知道我是他的親人。我長到那時候,從不知道父母親友之愛為何物。他讓我覺得,原來這世上還可以有人對我這麼好。”
“我不想殺他了。那時候蕭夫人僱請的殺手來了,我只能把他帶了出去。”
“他沒有地方可以去。我本想和他一起去找紫川郡主。可是凌光竟然一直在跟蹤我……他逼著我親手殺了哥哥。我不願意……凌光便折磨我……哥哥不願意看著我死,自己撞在了我的刀上。”
“我會一生歉疚。倘若那時候,我能強一點,再強一點,就能夠保護他,他就不會死。”
“是我欠了他的。”
他說到這裡,聲音幾乎已經不成調子。
可他依舊慘淡地笑著,說:“所以我一定要殺凌光。”
“樓主是倚天,凌光是他的師弟。我那時候,其實打不過凌光,只是利用了他對我孃的覬覦之心……我雖殺了他,可也被他震碎了全身經脈,武功盡失。”
“徐先生說,我要恢復身體,只能去莫家,學靈樞九針。”
“我是莫世靖的兒子,靈樞九針,那本就是我應得的東西。所以我以哥哥的名義,回去了靖國府……後面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石室中一片死寂,只聽得見柴火燃燒的噼啪爆裂聲音。
良久,他澀然道:“我本覺得……靈樞九針,靖國府中的位置……雖是冒了哥哥的名字,卻也是我受之無愧的。直到知道還有你……我本想,若你真是朱家的義女,並非朱五,那我喜歡你,也沒什麼。可是你是真的朱五……我便總覺得,是我搶了本該是哥哥的……你叫我莫陌,你對我越好,我便越是痛苦不安,覺得已經欠了哥哥的性命,又要欠下一個人……可……”
深衣張了張嘴,生澀地頭一回喊出他的名字:“陌上春……”
他驀地抬頭,眼眸漆黑,潭水一般倒映出躍動的火光。
深衣又輕輕地喚了聲:“陌上春……”
她想起那枚竹簪,上面刻著“春衣”兩個字。
是他的名字,和她的。
他的心意,總是如此的隱晦和卑微。
陌上春暖,明明是個有著醺然花香的名字,他卻是又黑暗又冰冷。
他揹負了那麼沉重的罪惡,那麼深遠的愧疚。像一個巨大的深淵,又似苦獄,他永遠深陷其中,無法走出那可怕的陰影。
深衣細細的手指一點點蹭過他仍有些發白的薄唇,一點點低頭靠近,呼吸與他清淺的氣息糾繞在了一起,細膩地纏綿在每一寸肌膚上。
他又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睫如蝶翼,美好得讓她輕嘆。
這樣人,為何生在鳳還樓?
深衣探出舌尖,淺淺掃過他的下唇,清潤柔軟。深衣心中有些惑亂,卻為這樣的感覺而沉醉,迷離得彷彿在唸著一個咒語:“陌上春。”
他無言張開了唇。
深衣攀住了他,唇與唇細小的紋路密密相印,宛如彼此押下獨一無二的契約。
她含了他的舌尖,軟軟地勾著,厘厘寸寸地嘗過那清流漱泉般的味道,砂糖細粒般柔膩的摩擦讓她難以自已。
雖不是第一次親吻他,可他這般地柔弱順從,卻是第一次。以前,不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