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赫連眥暽這一撲上去,絕對被刺成一個蜂窩煤。
就像先一步猜測到靳長恭的行動,赫連狄不防後背地朝著另一邊跑去,而靳長恭抿緊薄唇成一條直線,看著他背影森森發寒,最終還是施身救下了赫連眥暽。
等她再去找赫連狄時,他早已扭動洞府內的機關,逃之夭夭了。
當時赫連眥暽已經清醒,他看著師傅拿他當擋箭牌,推進尖刀中致他於死地,當時他手腳痠軟,早已沒有任何知覺,他對於自己即將要死的事實,無動於衷。
只是好笑,師傅竟會拿自己去交換一條性命,難道他認為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會因為自己而手下留情?
可笑,太可笑了!
但是——更可笑的是,她真的來救他了,放棄了追殺師傅,反而將他救下來。
他驚怔地看著她繃得冷硬的下凳,滿目不解。
她分明是不甘願的,但為什麼還要做這種決擇呢?
連與他相處十年的師傅,都能毫不留情地將他捨棄,她為何又要救他這個“敵人”?
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
赫連眥暽甚至覺得他會選擇救他,比發現自己末婚妻是一個男人,更令他難以置信。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赫連眥暽撇開眼睛,想了想道:“我已經是一個怪物了,欠你的,只能來世再還。”
“是不是若你不再是一個怪物,便今世還?”靳長恭懶得唱花腔,直接直搗主題。
“……是。”他眼神閃爍,目光遊移不定,但內心卻因為她這一句話湧上一股希望,不由得選擇了這個回答。
但是可能嗎?雖然如今他武功憑白提升了許多,但是身體內總有一股嗜血暴躁的情緒操縱著他理智,他真的很擔心,有一天他會完全瘋掉,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無情的殺人的怪物。
“好!記住你的承諾。”靳長恭心情甚好地揚了揚薄唇,斜看了一眼花公公,便負手朝著地牢而去。
赫連眥暽怔怔地看著她,困惑、哀傷、痴迷、黯然一一劃過他眼底。
而花公公輕歌漫步地經過杵著直瞪眼睛的赫連姬時,順手解了她的穴道。
赫連姬踉蹌後退了一步,看著離去的靳長恭,幾乎要將下唇咬破,才幹啞著聲音哀求道:“靳帝陛下,能不能,能不能請你救救我師兄?”
對著一個搶了自己愛的男人的男人,她卻不得不低聲下氣,拋棄自尊與顏面苦苦哀求,原本她以為這必定會是一件比死更難受的事情,但為了如今痛苦的師兄,她不得不這麼做!
靳長恭身影微頓,卻沒有回頭,花公公觀察著陛下的神色,回眸似煙藹紛紛,寒鴉漆墨,他從鼻腔處輕嗤了一聲:“陛下既然要他活著還債~那,自然是需要一個聽話的奴才,你且將人帶回去牢牢關著,到時候陛下自然會按排來處理他的事情。”
悠悠拋下這麼一句許諾的話,花公公便隨著靳長恭一道翩然而去。
再次來到陰暗陰鬱的地下囚室,他們很順利地帶走了柒柒——鳳國四皇女風裴炅。
本想在魔窟再待幾日,但翌日清晨時分,她收到一封上京來的密報,靳長恭捏著捲紙,看著窗前煙鎖翠湖沉吟了許久,便叫來花公公收拾一番立即回國。
因為密報內容道——祈國使臣已前來靳國。
在“練兵式”即將來臨之際,他們祈國不好好地集訓兵馬,卻急巴巴跑到她這落魄國家,看來果真到了“病急亂投醫了”的時候了,想起祈帝在流失之地臨時前跟她耳語的話,她陰險而愉悅地勾唇笑了。
走之前,靳長恭召來雪無色他們,細述了一下接下來的按排,並留下了三支隊的黑鐵騎任他調任派遣,還讓蝠一併留下保護他,而玥玠已替中了血霧的人解完毒,並趁機得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