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了。
靳長恭聞言挑了挑眉,探知了一下身體內息,分明已經調理得差不多,說明他們還不算是庸醫。想著這皇宮的庸醫的確差不多被永樂帝宰殺完了,這精英中的精英她可是要留下來保命的。
她掀開被起身,蓮謹之起身欲扶,卻被靳長恭制止,她站在御醫們面前,想了想道:“太醫院現還剩有多少御醫?”
八位原先懦懦低頭的御醫,看到靳長恭一步一步走到他們身邊,已經抖得跟篩子似的,聞言一臉沒有回過神地傻愕然。
靳長恭蹙眉,而蓮謹之心中一緊,立即看著他們厲聲重複回道:“陛下是在問你們太醫院現在有多少御醫?”
八位“哦哦”地擦了一下滿臉的冷汗,一位白鬍子,戴著簷帽細目的太醫,暗中窺了眼靳長恭,便哆嗦著雙唇道:“御醫八、八名,醫官二、十二名,醫員與醫女大概有三十名。”
一個太醫院籠統粗算下來不過五十幾,而醫術高明的太醫一位都沒有,正奉上太醫與院史也懸空……
靳長恭撫了撫下巴,睨著底下佝僂著身子害怕的御醫,道:“嗯,寡人知道了,你們還跪在這裡作甚,寡人堂堂貼身公公跑到這太醫院去熬藥,你們還不趕緊去將他替回來,還是你們打算代替花公公在朕身邊伺候?”
御醫們先是一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後來明白話中意思時,便如蒙大赦,扭曲著麵皮想笑忍笑,嘴皮子都不利索地跪謝後,掛起醫箱便一步作兩步,顧不得風度形象地死裡逃生去了。
“陛下……”蓮謹之也沒有料到靳長恭竟如此輕鬆便放人了,一般來說這些太醫哪次有命前來養生殿問診,都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的。
“謹之,這太醫院如此凋零缺人,為何卻無人著手處理?”似隨意地開口,靳長恭眉宇之中多了幾分凝重。
蓮謹之詫異地看了一眼靳長恭,這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心平氣和地與他談話。那聲謹之亦帶給他另一種感受……
沒有了猙獰的表情,那猩紅似鬼魅的攝人雙瞳恢復清亮如水,眼前的她氣質孤潔,神情間卻帶著一絲邪氣,矛盾而又完美的揉雜在一起,為什麼他會覺得眼前的她如此陌生?
久久沒有等到回應,靳長恭疑惑地回眸,卻見蓮謹之撞入她的雙瞳一震,然後迅速撇開臉,張闔了下雙唇,才道:“此事歸奉常處理,謹之久末上朝,並不清楚。”
其實對於他避而不答的問題,靳長恭大致也深刻地瞭然,醫官在靳國大多世襲,可哪個醫術高明的御醫會不怕死地再給朝中輸送人才,就不怕自己辛苦養大的子孫後代白白藏送在永樂帝手中?
所以人才凋零是必然的,所以太醫院才只剩下幾個老骨頭支撐著,這宮中無事還好,一出事恐怕連多餘的御醫都騰不出手來。
第十七章 後宮男色的逆襲
颯颯急風吹亂了霧沼般的黑紗,串串清靈的鈴聲先是一點輕響,緊接著便是叮叮咚咚接來一片,如細雨墜落光滑的大理石般急促的腳步,匆匆跑近了靳長恭耳邊。
她驀地抬眸,尚末來得及防備,卻被一雙溫涼輕柔的雙手捧住了臉。
“奴的小祖宗,您可總算醒過來了,胸口可還痛?”一張談不上好看,但絕對震撼的臉,掠過幕簾,一陣粉風撲面,納入了她的眼簾。
咳咳!靳長恭被嗆了兩聲,凝目瞪著眼前這張白粉糊成牆,還塗著胭脂口紅的老男人,靳長恭眉毛顫了顫,不自覺退了一步。
“陛……”
“陛什麼陛,你一身粉太嗆人了,別靠寡人太近!”靳長恭伸臂擋住他,翻了個白眼。
花公公聞言嘴一癟,泫然欲泣,拿起條紅豔豔的絲巾擦著眼角,可憐巴巴道:“您可擔心死奴才了,您暈去那一刻可是把奴才的心都給嚇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