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呢。」尹白問。
「同個愛護我的人過著自在舒服的日子。」
臺青說:「這並不困難呀。」
但對描紅來講,安定豐足的生活比名利都重要,尹白可以瞭解。
臺青說:「如果可能,我願意同守望天使商量一下,我不介意在年輕的時候吃一點點苦,套取豐富的生活經驗,走遍天下,談盡戀愛,到了中年,才安頓下來,返璞歸真,過著適意的隱居生活。」
描紅嗤一聲笑出來。
臺青說:「沈描紅,你最討厭。」
尹白連忙道:「你別說,這種生活我也嚮往。」
臺青得意起來,「瞧。」
描紅問:「紫茵姐姐快樂嗎?」
尹白答:「工作上有如此成就的人如果還計較其他未免太不感恩了。」
「麥斯美倫辛力加可會講一兩句中文?」
「別苛求。」
尹白心中惦念父親,又到醫院去了一趟,偕母親返來時已經筋疲力盡。
只見客廳中坐著描紅的一個學生,尹白納罕,她人呢?
臺青說學生已等了半小時,描紅稍早被一個神秘電話叫了出去。
尹白與臺青臉上都打著「誰」的符號。
過一會臺青說:「你同描紅講,她信你比較多,香港男人壞的多,不好惹,要當心。」
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叫尹白忍俊不住。
尹白剛想叫那學生改天再來,描紅忽然返家,低著頭,心似有點慌,尹白看見她貝殼似的雙耳燒得通紅透明,分明不尋常。
描紅與學生進書房掩上門。
臺青悄悄說:「看到沒有?」
「讓描紅維持些私隱。」
「我怕她被騙。」
「看,你還是關心她的。」
「當然關心,她也是我姐姐。」
尹白籲出一口氣,「感謝上帝,總算承認了。」
過一會兒臺青說:「有時我覺得我與她相似多過與你相似,姐姐,你太喜歡講英文。」
尹白笑,「那我把普通話練好些。」
「明明是國語,為什麼叫普通話。」
尹白笑著附和:「明明是旗袍,為什麼叫長衫。」
「對呀,明明是蛋糕,偏偏叫西餅。」
尹白分析:「都照臺灣人的標準,其他地方的中國人要不高興的。」
兩人先淋浴上床。
臺青猶自嘀咕:「誰把描紅叫出去?」
老實說,尹白也想知道。
參予社交生活是很正常的事,尹白生於斯長於斯,朋友網經過廿多年的編織、修補、精益求精,早已牢不可破,即使辭了工守在家中,訊息往來不斷,十分熱鬧。
臺青雖然獨自在港,又是另外一宗個案,她有紀敦木,這傢伙抵得過十個八個普通朋友。
描紅的生活最單調,所以尹白一直抽空陪她,也想過介紹異性給她,一則談不攏,二則快要動身西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照今日看來,描紅彷彿已經結識異性朋友。
大都會的人性複雜,臺青的擔心並非無根,描紅雖然聰明伶俐,尹白還是有一定的顧慮。
臺青問:「那人會不會是學生的家長?」
尹白笑,「待我套套她。」
學生走了,描紅仍坐在露臺乘涼,尹白在她身後叫她一聲,描紅整個人彈跳起來。
尹白很直接的問:「有心事嗎?」
描紅也不隱瞞,「我想自己解決。」
「你不妨拿出來討論,我可是老香港,門檻精點,門路熟點。」
描紅低著頭。
尹白不敢勉